沈梦溪失望的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息,看来下人是时候该训练一下了,这都什么心理素质,一声惊堂木就能给吓的不会说话了。
衙门本就庄严肃静,两旁还站着两排衙役,拿着棍子,面无表情好似黑白无常似的,一边目视前方,还时不时发出:“威...武...”的低呼。
她清了清嗓子,面纱下的嘴唇微动,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晰的女子声音,缓缓在厅子里传开:
“你们二人如实说来,我和尹大人都听着呢,不许有半点虚构,听懂了吗?”
冬菊抬头望了沈梦溪一眼,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指节泛白,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才吞吞吐吐的开口道:
“回...回大人的话,小人冬菊,乃沈府一名丫鬟,今日是带人证墨灵来此,揭发苏府大小姐苏香菱的罪行的。”
她嘴唇发抖,紧张的一口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换了好几次气,才勉强将一句话说完。
说罢便低下头,不敢再与沈梦溪和尹知县有什么眼神交流。
倒也不是害羞或是做贼心虚,而是下人原本就没见过此等场面,见到生人原本就有所胆怯,更别说此刻是在这么多人的公堂上了。
周围有那么多人围观,上还坐着知县大老爷,任哪个平常人到了此处心里会不胆怯呢。
倒也是人之常情了,沈梦溪心中释然。
照她这么说,看来果真是墨灵做的了?她将精致的眸投向地上跪着的墨灵,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涟漪。
这小姑娘,看着与自己岁数相当,在沈府不说做了多久,好歹也算有经验的丫鬟了,但怎么会突然倒戈,成为苏香菱的帮凶呢?
此事她一直想不通,现在看来应该是是时候水落石出了。
她就静静在一旁,一言不发,等着看两个小丫鬟怎么说了。
只见墨灵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启禀知县大人,小人墨灵,在沈府当差,照顾沈老太太,之前一直是在卢夫人手下做事的,但是因为大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卢夫人下手,导致我们这些下人诚惶诚恐,奴婢也怕有一天,大小姐会针对奴婢,便一直兢兢业业的照顾着老夫人,但是有一天,不知小姐从何处招惹了苏府的大小姐,她不知何时知道了奴婢家事,奴婢发誓奴婢不知那药是什么,她给奴婢时,只说是泻药,可以让老夫人简单的腹泻几天,给大小姐一个教训的,奴婢真的不知,这事这么严重啊,大人明鉴!”
沈梦溪一听便知,此事的各种缘由,也大概了解苏香菱使得是什么计谋了。
她先打听了沈府有哪些下人是可以利用的,然后得知墨灵对自己心中畏惧,又在照顾老夫人的饮食起居,便对她起了心思。
在自己让她颜面尽失那日,便找到墨灵,答应她,只要听她的话去做,不会害了老夫人的性命,但她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酬劳。
这样她就能救自己的弟弟了,她原本就走投无路,便只能将信将疑的相信苏香菱的鬼话。
拿了她给的药粉,在给老夫人熬制的糖水中,加了进去,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料,她的一举一动都有迹可循。
沈志远不过简简单单问了几个下人,都没有威逼利诱,或是用刑就知道了。
她胸有成竹的看着尹知县,看他怎么处理。
毕竟苏家在西洲也是屈指可数、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沾染上人命可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他们小打小闹欺负人家平民家的孩子一般都是私了,随便给点银子,就打发了。
“啪!”一声惊堂木又将所有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抬眸望去,尹知县神色晦暗,他知道如果堂下那位女子说的是真的,那这苏香玲的罪名便算是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