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早晨从家里走的时候,只是阴天,而刚到市场,就开始稀稀拉拉地飘雪花,本来以为下小雪不会影响生意,谁想到,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市场里一个客户都没有,就连卖货的都走了。
无奈之下,娟儿也收摊儿回家,现在路面的积雪已经有半尺厚,娟儿推着装满货物的倒骑驴,行走在半尺多深雪地里,步履艰难,马路上没有脚印,连汽车都没有,倒骑驴骑不了,只能推着走,有时候行人的一个脚印都会把倒骑驴卡住,娟儿都会费很大力气才能推过去。
雪越下越大,现在是暴雪级别,车上二百多斤的货物,加上一尺多厚的积雪,娟儿推着它,累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她实在推不动,多希望能来个人帮帮她,可是,放眼望去,马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她孤零零地在暴风雪里行走。
雪还在下着,雪花一片一片地拍打她的脸,她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寒冷,她摘下帽子,脱掉外套,脸上淌的,不知道是汗水,泪水还是雪水,她顾不得这些,她必须赶紧把车推家去,不然时间一长,也许会被雪埋在这里。
市场距离家有十多里的路程,这一路她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当她到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虚脱,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湿。
豁达看见娟儿进院,赶紧从屋里迎出来。
“回来啦,累坏了吧,你快进屋休息,我卸车。”
听到这句话,娟儿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哭,也许是累的,也许是感到委屈,也许……。
豁达把干豆腐包布拿到房子旁边的大棚里晾晒,那里阳光好,包布干的快,而且下雨,下雪淋不着。
他晾完包布刚进屋,就听到一个声音。
“外面什么声音?”
娟儿在屋里也听到了声音。
“不知道啊,我出去看看。”
豁达从屋里走出来。外面的雪还在下,大雪纷飞,到处是一片银白。
他向大棚方向看去,呀,原来是大棚被雪压塌了,那个大棚是钢筋焊接的,整个全塌下来,可是,包布还在里面呢,怎么办?
豁达进屋把情况跟娟儿一说,娟儿想都没想,说道:
“这有啥愁的,雪总有停的时候,等雪停了再把包布扣出来呗!”
看外面,雪还在下着,北风吹起雪花四处飘荡,外面用木板拼接的大门马上就要被大雪覆盖,雪已经有一米多深。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豁达推门要出去看看,结果门没推动,使劲推了几下,门开了一个缝儿,是大雪把门给堵住了。
豁达把屋里生炉子用的铲子拿来,一点一点地把门口的雪铲到一边,终于可以挤出去了,他来到门外,不知道啥时候,雪停了,外面一片银白,阳光照射到雪上,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他先把堵房门的雪铲到一边,院子里的已经有一人高,因为他家在马路下面,昨天一边下雪一边刮风,把马路上的雪都刮到他家院子里来了,形成了一个一米四五高的雪堆。
他在门口到大门之间铲出一条路,然后又把通往大棚方向的雪铲出一条道儿,他弯腰进到大棚里,包布全被大雪埋在里面,几乎看不到包布,他用铁锨挖,一点一点地抠,抠了一天,才把二十块包布全部抠出来。
“大哥,你家还有豆腐没?”
豁达正在院里铲雪,前面卖店的小张趴在他家的院墙上问。
“有,昨天一点儿没卖,都在家里呢。”
“先给我拿两板儿,今天都出不去,我家菜卖的可快了。”
“行,可是现在这大雪,出不去,我也没法给你送去啊。”
“那怎么整?……,得啦,我回去叫人去,让他们从你家把豆腐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