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煊并不知道她抓的山羊给大伯一家带来了一场闹剧。
她此时正掀开锅盖,用勺子舀了一口汤汁放进嘴里尝着咸淡,然后将羊肉盛进陶罐里,放在小火炉上继续炖着。
灶台边的盆里放着她和好的榆钱玉米面,中午的主食就是榆钱饼子。
邵长昀捧着一大束映山红进了院子,见何文煊在灶房里忙活,便没打扰,直接去了堂屋。
他看了看何文煊紧闭的房门,将视线移到中间那张八仙桌上。他记得柴房角落里有几个瓶瓶罐罐,不是有裂纹,就是缺了口,找一找,也许有能用的。
在何文煊泡草木灰的小水缸边,确实找到了一个能用的陶罐,对于她泡制的碱水,邵长昀早有发现,只是无心去探究。
等他洗好了陶罐,灌了水,插好了映山红,何文煊的饼也蒸好了。
邵长昀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将陶罐移到正中间的位置,这才心情愉悦地进了灶房。
笑容与明媚的阳光一样,是会感染人的。何文煊不是呆子,也不是石头,自然也能感受得到。
只不过,这种感受并未给她带来同等的愉悦,她心里更多的则是莫名其妙。
试想一下,一个对你毫无感情的丈夫,而后成为没有感情可言的合作伙伴,之前不开一次笑颜,现在却突然对你笑脸相迎,你会作何感想?
至于感情,何文煊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短短时日就产生这种荒谬的感情,她只会嗤之以鼻。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爱情。爱情,不过是对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的美化罢了,只能骗一骗那些无知的傻子……
见她要将碳炉子端上桌,邵长昀忙拿过抹布抢先一步。何文煊收回脚,眸中淡漠的情绪愈加沉寂。
灶房里寂静无声,只有炉子上的陶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与何文煊沉寂的心绪不同,邵长昀很是享受这样的生活气息,好似心脏都随着汤汁的沸腾而变得更有活力与激情!
更享受与她面对面一起吃饭的时光,只有这时,他才能靠她如此近。近得能看清她的眉,她的眸,她眼角的那颗泪痣,以及那阳光都化不开的清冷面容……
灶房外传来脚步声及哼曲声,邵长昀的眼中快速划过一丝无奈,暗暗叹了口气。
徐思源若是知道邵长昀此时正在嫌弃他的到来,打扰了自己的美好时光,不知会怎样唾弃他这个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的渣子。
他一进屋,视线就被咕咚冒泡的羊肉锅子给吸引住了,徐思源的眼中闪过挣扎与愤恨。
“你们怎么每次都这么晚吃饭?”
每次都被折磨得不轻,他今天还特意晚出门了一会儿,却还是被他给赶上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就不能放过他的五脏庙是吧?
果然,口腔里不住沁出口水,五脏庙就跟被孙悟空的金箍棒搅了似的,天翻地覆,闹得他不得安生。
看着那金黄甜香的榆钱饼,再看看那油亮鲜美的红烧羊肉锅,徐思源终于按捺不住,下定了决心。
若是长昀开口问他吃了没,那他就顺应心意,而后顺其自然地答应下来。即使被何文煊怼死,他也要做个饱死鬼。
可惜的是,邵长昀根本就没抬头,好似他不存在一样。反而是何文煊这个毒瘤瞟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戏谑。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你喝汤,我吃肉,看着别人啃骨头,而徐思源这个大冤种,却连骨头都啃不着!
好兄弟不给力,徐思源只能自己争取。他咳嗽一声,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开口。
“中午没啥胃口,吃得不多,现下有些饿了,你们介不介意添双筷子,放心,我会给钱票的!”
他眼神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