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信上门要送她去改造,严大花又是哭又是求的时候,围观的人没有一个生出同情之心,有些人还觉得痛快,为根子娘俩儿感到高兴。
严大花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装可怜:“连长,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去了那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你行行好,缓两天,就缓两天,行不行?”
何永信对待外人可不像对自家子侄那样有耐心,更何况面前的还是跟他们何家有龌龊的人。
“严大花,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包袱,十分钟后,你要是不走,我们就是拖也要给你拖到地方去!”
严大花是谁?那就一滚刀肉,她像是没听见何永信的话似的,仍旧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何永信看了看手表,八分钟已经过去了,他的眼中满是不耐,剩下的两分钟也不愿意再等,对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站在前面的两个民兵便向严大花走去。
严大花没想到何永信是来真的,当下也不敢再闹下去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冲进房间收拾衣服去了。
“还有一分钟!”
何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煞神!
严大花恨得咬牙切齿,但脚下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刚将几件衣裳拿出来,就听见何永信的声音。
“进去把她拖出来!”
严大花急得团团转,将床上的床单扯了,把衣服往上一放,家里存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一分也没留。
她虽爱惜钱,但也知道在农场里,这些钱能保她的命。
命没了,把钱留给家里的两个废物吗?
想得美!
包袱还没系好,那两个民兵就进来了,严大花冲他们点头哈腰,讨好一笑。
“就系一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两个青年民兵板着脸,紧紧盯着严大花,就在她系好包袱的那一瞬间,两人就上前将她拖拽了出去。
“哎、哎……慢点、慢点儿!乡里乡亲的,我可是长辈,你们怎么用这么大的力,我的胳膊都要被拽断了!”
两个民兵充耳不闻,脚步加速,刹那间就将严大花拖出了大门,见他们出来,何永信转身就走。
根子娘站在灶房门口,看着严大花被拖拽着走远,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花,背上的驼峰似是也没那么沉重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疾步走进儿子的房间。
“走了,走了!”
温根子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的眼中也噙着泪,脸上却带着笑意。
“雪丫……”
根子娘擦了擦眼泪,拍了拍温根子的手:“雪丫马上就能回家来看你了……”
温根子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喜悦和期盼的泪水从眼角流淌下来。
他有多久没看见闺女了,大概有一年多了吧?上一次还是趁严大花回娘家的时候,雪丫偷摸着回来了一趟……
严大花被拖着走了一会儿,人就受不了了,两个青年民兵都是大高个,她被架着走,胳膊是又酸又胀的。
那两个人走得又快,她根本就跟不上,两只脚就那样在地上拖着,泥巴路都被拖出了两道深深的印记,她的鞋都快被磨破了,脚趾头也痛得要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何永信回头看了看哎呦叫唤着的严大花,面无表情道:“让她自己走!”
离农场可是有三十多里路呢,还真指望他们拖着她去?他手下的民兵可不能这样糟蹋力气!
到达温家时,温有福嫌丢人,早已经从另一条路上工去了,临走之前还交代黄翠花最好无声无息地跟他们走,别给他闹事。
黄翠花已经准备妥当,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里面除了衣服、鞋子,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