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起身去了柴房,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锄头。
离清明虽然还有十天,但南方雨水多,不知哪一天就会下雨,还一下就是好几天,还是早挖完早了事。
见她拿着锄头,何文柏赶紧放下手中的锯子:“你、歇着,我挖!”
“我的病已经好了,这几天天天在床上躺着,腰酸背痛得厉害,挖挖地活动活动筋骨!”
何文煊的态度强硬,何文柏眼眶微张,看了何文煊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我去给姑姑帮忙!”
妞妞将油纸袋放进屋子后又快速跑出来,自然而然地抓住了何文煊的左手。
嫩嫩的小手暖乎乎的,何文煊的手指微缩,将软绵绵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然后扛起锄头,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蓝天艳阳下往村头走去。
路上碰见一群小孩,不知是瞧见了何文煊揍人时的模样还是被自己的家长叮嘱过,有几个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畏缩。
也有几个胆子大的喊妞妞跟他们一起去玩,妞妞挺了挺小胸脯,小大人一般自豪道:“我没空,我要去给我姑姑帮忙挖菜园子!”
小孩子们又吼又叫、又打又闹地跑远,引得妞妞时不时回头张望,何文煊轻笑一声:“你去跟他们玩吧!”
“不行,小孩子不能说谎!”
小小的脸庞上有五分何文柏的影子,微噘着的小嘴巴显示着自己的坚持。
之后,她没再回头。
何文煊毫不费力地在前面挖着地,妞妞哼哧哼哧地在后面捡石头和草根,当何文煊放下锄头也开始捡起草根时,她问道:“姑姑,挖好了吗?”
“嗯!”
今天就先挖这么多,屋子和竹林中间的那一小片空地明天再挖。
妞妞拍了拍小手:“我去打水。”
说罢就跑去了灶房,拿着葫芦瓢从水缸里打了两瓢水放进盆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出来放在地上。
“姑姑快来洗手手!”
何文煊的眉眼愈加柔和,三两下将剩余的草根扔到一边,拿着锄头进了院子。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个时代的小孩一个个小小年纪就能干的不行。
洗好了手,妞妞就要走,何文煊拉住她:“喝点水,姑姑化糖水给你喝!”
妞妞舔了舔唇,正要点头,又想起了哥哥掉的那颗又丑又黑的牙,于是皱眉道:“不喝糖水,牙掉了好丑!”
何文煊不禁莞尔:“喝一点没事,吃了甜的漱漱口,牙齿就不会长虫了。”
没有哪个小孩不爱吃甜的,妞妞的眼睛亮晶晶的,却还是故作淡定地道:“那行吧!”
家里有两只崭新的热水瓶,是何文煊的嫁妆,一只是她三哥何文鸿寄钱票回来让买的,她大哥何文钧又买了一只,正好凑成了一对。
何文煊倒了两碗水,每碗又加了两勺白糖,拿勺子搅了搅,姑侄两个便坐在桌子边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好喝吗?”
妞妞的小脑袋点了又点,每喝一口,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嗯~真是太好喝了!”
等喝完了糖水,小丫头就急不可耐地道:“我去找捡妹他们玩了!”
“去吧!”
村里的小孩子们每天都在村子里乱跑,妞妞也同样如此,何文煊没什么不放心的。
看了看天色,也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河坝湾虽离渔县近,但没有通电,社员们几乎都会在天黑之前吃晚饭,晚上也早早地上床睡觉,省点煤油。
邵长昀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已经被镐整好到菜地,平平整整,连杂草都几乎瞧不见。
他脚步微顿,突生一种无奈之感,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