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太医院里,装中药的斗柜,一直伸到屋顶的横梁,满满的两面墙,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的药香味。
中间的书案边,掌着灯,郑远山穿着朝服,伏在案边。他并不像想象中太医院老学究的样子,反而看上去很年轻。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他在看一封信,是容妃写的信。看完信,拿起信纸对准烛焰,烧了。
郑远山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香囊,贴在鼻子上,一直贴着,不时地抽抽鼻子,两行眼泪从他的眼窝里流出来。
闻着熟悉的味道,往昔的景象一幕幕浮上心头。
他和苏挽萝自小相识,小时候,师傅常常带他去苏家。师傅与苏老爷对弈,他就坐在院子里背医书。
苏挽萝小时候很顽皮,看他只知道呆呆地看书,就经常给他捣乱。郑远山最喜欢看她笑的样子,每次捣乱成功,她就对他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像绽放的白玉兰花。
于是在他刚学会调香的时候,就给她调了一个白玉兰花的香。从此她身上一直带着兰花的香味。
郑远山还记得,苏家出事的时候,苏挽萝被送进教坊司。他花了自己一个月的俸禄,去看她。
苏挽萝害怕得抱着他哭,把郑远山的心都哭碎了,那晚,苏挽萝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白玉兰花的香味让他沉迷,不能自拔。他暗暗发誓,要努力攒钱,把苏挽萝买回来,跟她厮守一生。
可太医院的俸禄有限,他还要经常花钱去看她,根本攒不下多少钱。
后来苏挽萝被林长风买下,做了林长风的妾室。
可郑远山还是忍不住去找她,去帮她,去沉浸在白玉兰花的香气里,为了她,他可以放弃所有。
可现在,他永远地失去他的白玉兰花。
“挽萝,我一定给你报仇,我还要杀了林长风,他霸占你那么久,我要让林家给你陪葬。”
郑远山把香囊仔细收进怀里,开始在药房里,四处拿药。
白蔹、白细辛、白牵牛、团粉、甘松、白鸽粪、白芨、白莲蕊、白芷、白术、白僵蚕、白茯苓各一两,荆芥、独活、羌活各五钱,白附子、鹰条白、白扁豆各一两,防风五钱,白丁香一两。
郑远山开始配制他的独门秘方——玉容膏。
皇后娘娘院里,太监和宫女们正忙忙碌碌的撤午膳。
郑远山背着药箱,在宫门口等着传唤。
皇后娘娘刚用完午膳,小宫女递上茶杯,皇后呷了一口,含了一会儿又吐出来。宫女扶皇后娘娘起身,移坐到窗边的罗汉椅上,桌上早已备好茶,皇后娘娘端着茶杯,慢慢饮了一口。
“玉容膏送来了吗?”
“回娘娘,郑太医午膳前就来了,在门口候着呢。”
“传吧”皇后娘娘拿起桌上一把小铜镜,一边照着一边摸着自己的脸。
一阵脚步声,郑远山背着药箱进来了,给皇后娘娘行了礼。
“郑太医,这玉容膏不能多制一些吗?每回用不了几次就没了。”皇后娘娘问他。
“禀娘娘,这玉容膏里有几味需要保鲜的药材,时间不宜放置太久,太久了容易失效,就没作用了。”
“原来如此,新鲜药材才能养出新鲜的肤色。”
“是,娘娘端娴慧至,一语就道出臣这玉容膏的精髓之处。”郑远山恭维道。
“那就要辛苦郑太医了。”皇后娘娘很受用地笑着说。
“臣惶恐,为娘娘解忧,是臣的职责所在。”郑远山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翡翠山海纹圆玉盒递到宫女手里。
皇后娘娘打开玉盒,凑近鼻子闻了闻。
“娘娘,臣前日里去给皇贵妃问诊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件闲事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