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就住在母亲院子里,没回自己的院子。
先去正房看母亲,进门时母亲的贴身大丫鬟流苏,正端着药碗往外走,看到林怀夕道了个福。
“郑太医来过了?”林怀夕问她。
“申时来过了,给夫人把过脉,说是没见好转,又给开了付新药方,奴婢刚给夫人服下了。”流苏回道。
林怀夕点点头,带着雀儿径直走进正堂的里屋。母亲正靠在床边,小丫鬟服侍她漱口。林怀夕走过去,在旁边小丫鬟的托盘碟子里,拿起一个蜜饯,给母亲递进嘴里。
马上有人拿来鼓凳放在床边,林怀夕坐在母亲身边,心疼地看着母亲。
林母有气无力地靠在床柱上,摆了摆手,丫鬟们都退下了,剩下母女俩。
“阿娘,感觉好点了吗?”林怀夕关切地问。
林母摇摇头,面色泛红,气息微弱:“夕儿,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你还是回山上吧,别待在家里了。”
林怀夕摇摇头:“阿娘,我不能在山上待一辈子,夕儿长大了,我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您。”
林母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没用:“查出什么眉目吗?”
林怀夕摇头,回府以后,她一直在暗中调查二房,什么都没查到。林怀夕也有些头疼,这时突然想到西洲三皇子,她问母亲:“阿娘,西洲三皇子,您知道吗?女儿今天在天香引遇到他,他识破了我的暗器飞针。”
“西洲质子?”林怀夕点头,林母想了想:“之前小宴见过他几次,听别人说,送来西洲的时候十几岁,不学无术,成天跟谈家二小子那几个纨绔混在一起,妓院酒肆,乌烟瘴气。”
林怀夕疑惑道:“身手不错,竟能看破我的飞针。”
“能看破你的功夫?想来武功不弱,可是场面上从没听说过他会武功。是在隐藏实力?”林母把自己的疑惑也说出来了,林母是三大家族中纪家的嫡次女,名门出身,这些前朝后院的争斗,自是心知肚明。
林怀夕也想不透,索性不想了,跟母亲又说了几句私房话,便哄着母亲睡下了。
她自己就歇在母亲屋里的西暖阁里,方便照顾保护母亲。
雀儿一边服侍林怀夕梳洗,一边回禀:“刚门口小厮来报,天香引把兰夜送到了,小姐要怎么安排?”
林怀夕突然得了个琵琶女,一时也没头绪,便说:“让下边几个丫头收拾个铺,先把她安置在咱们院儿。明天请个郎中瞧瞧,我看她肩头有骨裂,先让她把伤养好。”
雀儿给林怀夕服侍上床,就去办兰夜的事儿了。
翌日清晨,天边刚刚翻出鱼肚白。
东厢房“哐当”一声,铜盆砸在地上的巨响。林怀夕从床上惊起,跳下床,只穿了中衣,就冲到母亲房里。
流苏跌坐在床边,地上的铜盆里,都是血,溅了一地。母亲趴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林怀夕冲上去,把母亲扶起来,揽在自己肩上。
林母气若游丝,颤颤地举起手,把一枚黑铁木戒指塞到林怀夕手里,戒指本身只是用黑铁木雕刻,不是贵重的材料,但林怀夕知道它的分量,这枚戒指上刻“星河”二字,是母亲的暗卫,也是母亲最后的底牌。
林怀夕两行热泪滚落,母亲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林怀夕紧紧地抱着母亲,感觉她的气息在渐渐消散。她把自己的暗卫交给她,直到最后一刻,她心里想的都是保护女儿。
林怀夕把戒指紧紧攥在手里,发出一声哀嚎。她狠狠地下定决心,杀母之仇,必百倍奉还。
雀儿给林怀夕穿戴好,默默地站在旁边。
流苏跑出去报丧,不一会屋里院里就站满了人。
二姨娘、三姨娘并各房的小辈,都立在床边。二姨娘哭得最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