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本想撑着身子下地,属实身子骨没劲儿,便只得作罢,接着说道:
“京墨可还记得三年前的登第进士,姓名何谓,里居几何,今有何官而仕?”
“柏实,说实话,这些人我都不太相熟,倒是听过几个名声大的。”
齐京墨伸出右手食指,屈弹了一下桌子,略有些茫然道:
“我记得,刘丛,二甲头名,嘉陵人士,三年任期满,现在应该召回京都了吧?”
陆柏实点点头道:“是,京墨记得不错!”
齐京墨看自己的答案得到了肯定,越发卖力的想了起来,接着说道:
“上科探花倒是在建胜二十六年倒是出名过一阵子,后来听说感风寒不治而亡,倒是令人唏嘘不已。”
陆柏实一双墨眸有一刹那仿佛失去了光彩,点头道:
“封亭茂,上科探花,常州府人,受封翰林院修撰,正七品官职,后因双腿不能下床行走请了多名大夫,都称他是偶感风寒且不加调养,病重逝去。”
齐京墨也没注意到陆柏实得失态,点点头附和道:
“可不是嘛,我这种人都……”齐京墨话也没说完,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夸别人可以,但万万不能贬低自己。
齐京墨飞快的看了看三人,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一甩折扇捂着眉眼接着道:
“可惜了,十年寒窗苦读。”
陆柏实看着好友一脸无奈,温润的声音响起,这回带着点沉郁的味道:
“林仍木,凤阳人士,二甲第三十六名,庶吉士之才,建胜二十七年被御史台弹劾豢养女妓,牵出同科进士四人。
刘壶与营妓同游,江至通带官妓回府,马瑾南赛神会时与女妓同坐被御史劾奏,宋乔年被邻舍告发私会暗娼。”
齐京墨这回终于听出来不对味儿了,扇子一合,拍手说道:
“这个我记得!那会儿闹得可大了!
当时官家大怒,判其徒二年,皆丈八十,失官。
此后禁止朝中官员狎妓,明令朝官不得赴妓乐,若朝士与妓同乐被纠,为御史台所弹劾,除官责外仍自为辞告之。
伙众开窑诱取妇人子女,为首照光棍例斩决,为从发北地等处给披甲人为奴。”
陆柏实脸色苍白,轻咳了几声,齐京墨不待陆然动作,赶紧起身奉上一杯温茶:
“柏实呀,先温下口,才将将醒,伯母还跟我嘱托不能让你过于劳累了。”
齐京墨说完也不回座,转过身来一脸认真作揖道:
“柏实,是我当日一时兴起,也知道你不爱赴宴这些,非拉着你去。
你才醒来,今日我又罔顾你的身体是否承受不住疲劳,我……往日他们都说我不知方寸,确是我思虑不周了”
陆柏实看着齐京墨低着的颅顶,也是一阵感慨,之前一直觉得齐京墨和陆卷柏就是长不大,这一回落水,二人都是成熟了不少。
陆柏实自己实在下不得地,只好撑着床沿,虚扶了一下:
“无妨,京墨坐吧。”
那边陆然赶紧上前把齐家郎君扶起来,陆柏实将茶喝了,陆然接过茶杯又立于一旁,做垂首状。
待齐京墨坐下,一双眼只盯着陆柏实看,陆柏实有些失笑,接着说道:
“此五人流放途中皆遇到贼人,只二人尸首曝晒于荒野,三人尸骨遇到豺狼故无存。”
齐京墨这回又坐不住了,扇子“啪的往桌上一摔:
“竟有此事,我都不曾听闻!”
陆柏实目光沉沉,语气越发凝重:
“同行衙役看护窜官不力也会重罚,他们四下掩映一番,继续上路去了。
大概一时突遭变故,来不及细细处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