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不通药理,就算是沈晖说起,也不能说得很明白,但未免慕玘伤感,还是出言宽慰,“小姐放心,二公子去了,定是没事。”
婉儿眼见如此,也不敢多说,把夫人的书信小心收好,和言欢一道出去看着煎药去了。
慕玘伤春伤心,动了胎气,沈晖来看过后吩咐近日不下床,才能安生。
转眼,就到了四月。
孩子已然五个月,慕玘愈发精神不好,竟清瘦了许些。
沈晖每日都来给慕玘问安,和府里上下也是渐熟了的。
栀子和玉兰盛开,气味甚浓。
沈晖穿堂过院走进,见她咳了几声,心下紧张,径自坐下,“姐姐这状况怎么愈发严重了,如今五月里风还是冷,你早晚便不要出门了。”
这几个月,沈晖是他渐渐将慕玘当作亲近的姐姐,很是在意姐姐的身体。
他作势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正欲喝时,闻得味道不同往日,便随口说了一句,“这是什么茶,味道这样奇怪?”
“回二公子,这是宫里的花茶。”
沈则皱眉放下,“你拿下银簪来我瞧瞧。”
婉儿见势不对,赶忙放下茶杯,“有什么不妥吗?”
沈则摇头,再拿起茶盏,“说不上哪里不对。”
沈晖将簪子一头浸入茶盏,停了一会儿,再拿出来。
簪子变了颜色。
慕玘冷笑,果然,那人是按捺不住了。
沈晖这样的神情,也是猜出了什么,“你以为,是她吗?”
慕玘却是如此淡然的模样,像极了曾经主理家事的姐姐。
果然,大家族的女子都非等闲之辈。
何况还是一国之母的皇后呢。
“我也想着不至于,她不会这么傻,要存了置我于死地的心。”
太后不敢明着害她,但却不能保证她还存着用这样的方法害人。
“我还没有摸准她的心思,所以不能不怀疑。”
慕玘微笑。
她知道以后的日子只能是越来越违背自己的愿望。
后宫是黑暗的圈,每个人都会被卷进来,无休无止。
慕玘微微一笑,“事情没有查清楚,我不会认定是她。”
只有可能是方流苏,她虽然只是宝林,但曾是皇后人选。
方流苏对魏安辰一见钟情,才求了父母上书。
她与自己是最有心结的,如今的太后,势力极好,她也不是善与之辈。
后位没有了,原可以和心爱的人并肩。
如今只能是宫中小小妃嫔。
她心高至此,焉能不恨?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一下就出手,未免太浮躁了。
慕玘心里发酸,也微了微笑,“这杯茶拿去倒掉。”
说着转向眼神发怔的婉儿,“把从宫里带来的茶叶叫送信的人带回去,交到陛下手上。”
“阿姐,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把有问题的茶叶拿回去给他,不会牵连到后宫里的人。”
她想试探方流苏在魏安辰心底的分量,这个人入宫是因着沈太后,却也是皇帝陛下没有推辞的。
这一年来,前朝很多人家也想将适龄的女儿送进宫来,借口陛下登基以来很少有妃子侍寝,为了皇嗣宗祠考虑,推荐女子入宫也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