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还晦暗的紧,一道人影却静悄悄的起身,独自出了鬼市。
兰峥走在鬼市上,周遭灯火通明,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悬在穹顶,照着这琳琅满目,商旅不绝的不夜天。
走至巷口拐弯处,深入暗巷,兰峥脚下一顿,对着空旷的四周道:“出来吧。”
闻声四周房梁之上顿时闪现四个黑影,皆戴着青铜鬼面,手持修罗刀,蓄势待发。
“不跟你们打,我也正要见他。”兰峥说完,径直转身往巷外走。那四人面面相觑,下一刻齐攻了上去。
刀剑将近身时,一片白雾。再转头,那四人已软趴趴的瘫在地上。只见那黑衫隐内,红裳显外的少年扭过头来,冷凄凄的撂下一句:“人话听不懂,便躺着吧。”
兰峥看着眼前那一幢高耸入云的阁楼,目光一凛,眼底含霜,覆上了一款面具入了楼。
风雨殿内,那人一如既往的坐在高堂,仿佛天生带着一股子神祇似的淡漠倨傲。
“我准你入鬼门,可没说让你勾结莫岚沙,端了鬼门,你好大的胆!”
刚进殿,便是一个下马威。兰峥闪身躲过一击,迎面看向绪无伤。绪无伤似乎没料到他会躲,目光更冷。
“楼主消息真快,昨夜才捣毁了鬼门,今晨你便知晓了。”兰峥不怕死的往枪口上撞,绪无伤却出奇的不发威。
“有人想借你之手,杀我。”兰峥一语道破。
风雨楼内部消息封锁严密,若有心人查,顶多能查出个表面皮毛,内里决不能探出。所以这传消息之人,必然见过他,亦或是……认识他。
兰峥自小独居潮生阁,之后又屡出风雨楼,见过他的人微乎其微,知道他身份的人,除老辈人外,只有一种泄露的可能。
绪无伤问:“那三人中的谁?”
兰峥道:“我已有猜测,这边的呢?”
绪无伤看了眼兰峥道:“毒宗门人贺之延。”
兰峥沉思片刻道:“贺之延……不是他。上次毒宗比试,他性燥,急功近利,非是静心沉稳,能长久潜藏之人。背后之人,懂得独善其身,不会轻易跳出来。”
绪无伤问:“鬼门有什么线索?”
兰峥答:“一如所料,白莫离勾结西江月,秘密制作‘醉浮屠’,西江月则在中原为他行方便。”又掏出那瓶“醉浮屠”道:“据说,是培养死士的药,这懿王所图,也甚大。”
绪无伤接过“醉浮屠”,闻了闻辩味。
兰峥一笑:“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想要天下,那就得看他和今上谁更胜一筹了!”
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兰峥心下已有对策,于是一锤定音道:“我要去中原。”
绪无伤却是眉一横,不置一词。兰峥见状冷讥:“流民区里一十三口性命,先妣之仇,西江月必死。”一声哼笑,兰峥又道:“情人蛊在手,你还怕什么?”
绪无伤拂袖,重坐高台,沉声道:“最好如此。不过,你可不能这样出风雨楼。”
兰峥了然。那人目的要自己死,自己确实得“死”,不然戏就不好演了。
鬼市土屋。
三人睡的很沉,起来却不见兰峥的影。里里外外寻了,街坊邻居也问了,一无所获。桑砚出了鬼市一通找,月亮山,白骨岭,都不见那人。
他该不会出事了?
“行舟,酆楼入口在哪?带我去!”桑砚拉着行舟,行舟一脸为难样。半晌才道:“入楼要有令牌,我已经叛出,进不了。”
桑砚手一垂,了无生气的坐在榻旁。
“等,等三日。”
日头又升又落,桑砚坐在月亮山顶,明月高悬,冷风拂面。桑砚呆呆的看着月亮。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