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窑洞,桑砚打算先把兰峥送回鬼市,交给行舟行浣照料,但她走了两步,兰峥仍站着不动。
桑砚向后扫去,兰峥大眼眨了眨道:“阿砚可是要和我分道扬镳?”
“是。”
“我不跟阿砚分道。”
“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也可殊途同归呀,况且阿砚是兰峥的知音,子期死,伯牙尚绝弦,兰峥也有私心,不愿阿砚相离,知己天涯,各居一方。”
“兰峥,那夜我只是碰巧跟你所想一致,我音律一窍不通,你无需介怀。”
兰峥但笑不语,缓缓走过来。
“阿砚,那我也走不了。”
“为何?”
“青蚨。阿砚还记得我跟你说青蚨母子分离必会重聚吗?”
“那不是寻人的蛊?”
“是也不是。青蚨不害人,但阿砚想,若母亲不能与幼子相聚当怎样?会焦灼难耐。我若不能跟阿砚一起,自然也会受蛊虫影响,心下焦灼,寝食不安。”
“你框我?”
“阿砚不信?罢了,阿砚若想分道我随阿砚回鬼市便是。”
兰峥说罢就慢慢的往路上走,乖巧的像一只小羊。
到了鬼市,两人见兰峥唇白面苍,一副病态,焦急的询问。桑砚心下不安,却多留无益,转身便走。
“阿砚,慢。”兰峥叫住桑砚,递过去几株曼珠沙华和一个木盒,道:“说了教阿砚心法的,如今应是教不成了,但曼珠沙华阿砚尚可带着。解药在这盒里。另外……”
兰峥说着又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精致雕花银镯。
“阿砚既不跟我同路,想来再见随缘,这只银镯,便当是一点薄礼赠予阿砚。”
桑砚摇头未接。
兰峥又道:“阿砚,银饰在苗疆司空见惯,阿砚便收下吧,你是中原人,一别也难见,阿砚一点念想也不肯留么?”
“我收下,我走了。”桑砚接过银镯,银镯上梨花隐隐。
“初时不知刻些什么,但想起一句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也衬阿砚,便刻了。”
“好,珍重。”桑砚向兰峥正式行了一礼,出了流民区。
垂头叹了一声,压下怅然,便去找沈星,她还有一些事不明了。
“姐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
两人落座,桑砚问:“阿星,你怎知我跟兰峥去白骨山。”
“姐姐,你还说,这么危险的事你却和兰峥去,竟都瞒着我。要不是我路上遇到行舟那个小白脸死缠烂打,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哼!”
沈星说着把头一扭,作势不理她。
最后还是阿星妥协了。原是她找不到桑砚就四处乱跑,恰巧碰到了行舟,行舟一急说漏了嘴。
“姐姐,好无聊,我们去找泠月哥哥好不好?那个‘鬼王娶亲’当真有那样邪乎?”
“也好,但追查之事你不准参与。”
“啊?那不是很没意思?”沈星撅着嘴一脸不满。
“阿星,此事凶险,并非平常小事。”
“哦。”阿星见桑砚神色严肃,撇了撇嘴。
桑砚唤来通信猎隼,跟着猎隼找到泠月,冷月仍是冷着一张脸,有副生人勿近的冷漠。
倏地他执剑刺向桑砚,桑砚不想他突然出剑,连连后退。
“泠月,你生气也不至于来刺我呀!”
“出剑!”
桑砚无奈出剑抵住,虽说原本应是个平手,但她终究不是桑砚,纵使有她的武艺在身,但不是自己的东西,也不能像原主一样得心应手,遂节节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