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的日子,就这么如流水一般过去,日子倒也是十分清闲,母亲的身子愈发好了起来,夜间的咳嗽声也较之以往少了许多。
自那晚以来,徐姨娘似乎是得了韩曙的特地嘱咐,专门的差使了下人,每隔几天便采几束刚摘好的兰花,放到陶瓷杯盏中送至杜若院。
院里因此满室流芳,似置身清凉的画堂,九月风从窗外蜿蜒而来,蕴着馥郁的盈盈花香,闻之使人心绪绵软。
江瑟瑟起的早,只穿了件家常衣裳,拿了几朵小巧玲珑的绢花点缀在发间。浅浅的杏红色,像极了兰花的颜色。
她仔细想了想,让蕙心把花瓶摆放到窗口的矮几上,这样母亲便可以在得空时,抬眼就能看见。又让蕙心仔细照料看顾着,以延长花开放的时间,供母亲赏玩。
母亲每到乏的时候,常常喜欢静静的看着兰花,有时候一看,便是一个多时辰,有时候也会问一句:“送来花的人是谁?”
江瑟瑟坐在她的身旁,给她添了件衣裳,笑着说,“是徐姨娘遣人送来的 又为咱们送来了些吃食。她知道母亲喝药的时候怕苦味,又特意着人送了蜜饯瓜果来。”
母亲沉默了会儿,有些喟叹。“时隔数年,她竟还记得我喜欢兰花。”
江瑟瑟欲要说是姨夫记得母亲素爱兰花,想了想,却最终没有开口。
她把母亲从床上扶起来,在背后细心的垫了个木兰花软枕,又给她揉一揉肩膀,看她神情有些倦意,便劝道:
“母亲,你都绣了一个时辰了,快歇歇吧,要不然身子骨可吃不消。到时候要是为了绣品熬坏了眼睛,伤了身子,可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母亲摇摇头,拿起绣品左右瞧了瞧,抚着其上的针线纹路。
“我还不累,做自己喜欢的事,哪里会感觉累呢。”
她顿了顿,“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是重阳节吧?你记得别忘了去大夫人那里请个安。总不能落了口舌,叫人议论。”
“好好好,都听母亲的。”江瑟瑟笑着道:“我早上起来时,吩咐蕙心荼靡她们取了糯米和粳米粉,又买了些赤豆,一起做了点重阳糕。正好等会请安的时候,给大夫人带些。”
“如此便好。”母亲莞尔,“你知礼的话,我也能放心些。”
“母亲放宽心。要不然再替我操心下去的话,白头发都要多了几根。母亲要是哪天照着铜镜发现了,可又要默默叹息半天。”
母亲笑着点点江瑟瑟的额头,“你这丫头,为你着想还不乐意啊,说你一句你回十句,还想着打趣取笑我呢。”
“我哪里是取笑母亲,明明是说实话,明明是母亲脸皮太薄了些。”
江瑟瑟到蘅芜院的时候,各位姨娘小姐也在屋内。
大夫人看到她蒸了重阳糕送来,不禁含笑道:“刚和几位姨娘谈及重阳糕,正嘴馋着呢,没想到江姑娘居然做了些来。”
三姨娘附和,“夫人说的极是,我们也刚好可以解解馋。”
“姑娘倒真是蕙质兰心,看来姐姐教女有方。”徐姨娘抿了口茶,看向身边的韩笼烟:“烟儿平日可要学着你江姐姐些,学会讨人欢心可是会事半功倍。”
薛盈水端起茶盏轻轻吹着茶沫,缓缓道:“听沉香说,昨个你们几个姐妹一同聚在芙蓉苑,玩的可好?姐妹之间莫要生分了才好。”
“今儿是重阳的日子,虽说是闺阁女儿家,但是也不能闷在府里。你们几个姐妹去账房支点银子,去外面添置些喜欢的衣物饰品。”
……
布匹铺子距离府邸有些遥远,坐着马车也需半盏茶的时候才到。
韩笼烟皱了皱眉:“离这么远大夫人还让我们来,这沿途还有石子路来回颠簸着,我倒情愿闷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