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少年天子开始穿戴着冕服。因为今日的朝会是三年才有一次的特殊朝会,所以他必须郑重入场。
“阿宁,”不过,他还是想拉上郑宁一道去,就在提议着。“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看看这些贡士的风采。免得你总是慨叹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参加科举。”
“好啊!”对此,郑宁还真有些求之不得。不过,她又突发奇想,在跟少年天子提出了一个要求来:“能不能也让我出一道殿试的题目?”
正在给少年天子戴上冕冠的张宏,听到这话,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行!”不曾想,少年天子竟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给少年天子系上腰带的张鲸听了,手也禁不住地抖抖。
“阿宁,”不过,当看到郑宁给出的殿试题目后,少年天子又怒了。“你是想治河道想上瘾了?”
“呵呵,”这回,郑宁的性子变得要比少年天子温和多了。她摆摆手说:“你就拿去给张大人看吧!他如果同意,你就用上。他如果不同意,你就不用呗!我可不会强迫你出这道题去考那些贡士。”
“也行!”听到郑宁这么一说,少年天子的心情才舒畅了一些,算是答应了下来。
孰料,张居正看到这道有关河道治理的题目后,竟然连连颔首。
“陛下,”他还很是宽慰地对少年天子说。“你终于越来越向合格帝王的那条道路靠拢了。老仆甚是欣慰。无愧老仆这些年的呕心沥血,夜不能寐的付出。也让老仆终于能对得起先皇的嘱托了。”
这话堵得少年天子是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然,见到郑宁以内侍的身份跟随在少年天子的身边时,张居正很快就明白了少年天子为什么会有以河道治理为理念的殿试考题了。对此,他拈须一笑。
大明到了今日,殿试的考场一般都会设在皇极殿。
此时,皇极殿的丹陛前,已经有几十名官员站在那里了。
以赵志皋为首的参加殿试的三百名贡士,一面慢步走来,一面瞧着这些身上穿着大红官袍,腰间佩上金银带,立在前首的官员。尤其发现有的官员甚至还佩有蟒袍玉带,这些贡士们更是不由地当场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知道这些全是重臣,不是阁老,就是尚书,跺跺脚,地上就能震三震的大明朝最顶层的人物。
丹陛前上的御座,此刻尚空。众大臣们正低声地交谈着。待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他们都是半侧着身子,或转过头看向准备参加殿试的这些贡士。
片刻,十几道目光扫来,不少贡士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感受着那些大佬们眼光中的权威,贡士们都是内心忐忑。只是不知道此刻,又有多少贡士会遥想几十年后,他们也有可能会身穿着这一身大红官袍,甚至蟒袍站在丹陛之前呢?
至于那些站在丹陛前的大佬们,也有可能回忆起以前的自己参加殿试时的那段青葱岁月。谁又能预料,眼前的这三百个贡士,将来他们其中会不会有一员,或是一群也要站在他们今天的位置上,甚至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