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糊涂跟着夏冰来到了这里,做起了黄晓月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医药代表?夏冰说好了带黄晓月一个星期,谁知第二天,夏冰就把黄晓月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座陌生而又冷清的城市。临走时,说:“晓月,真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回省城,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我过几天就回来。”风吹似的,夏冰急匆匆地去了省城。
黄晓月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傻傻的想,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窗外响起了一丝丝细微的声音,黄晓月轻轻地了拉开窗帘,只见玻璃外的窗台上已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在窗外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摇曳下,半空中的雪花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还夹带着黄晓月此时孤独的心思,无边无际地向着远方飘去。好在屋里的暖气烧的还行,躺在被窝里的黄晓月似乎还出了点汗,热得黄晓月在床上辗转反侧,老是想着第一次去医院的情景。
那是到汾水的第三天,黄晓月独自一人去了汾水肿瘤医院,事先已打听到药剂科就在医院门诊大楼背后那栋上了年代的二层小楼。破旧的楼道里有点黑,也没有声控的电灯,黄晓月踩着不太平滑的水泥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底。这进去后的第一句话该怎么说?虽说黄晓月在原单位干财务时还是属于会说话的人。
黄晓月终于在最里边的一间写有药剂科字样的屋子前站住了。门虚掩着,黄晓月在门口愣了两三分钟,稳定一下心情,又掏出包包里的小镜子和口红,补了一下妆。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与黄晓月年龄相仿的小个子男人低着头,斜挎着包,明眼人一看就是做药的人。
黄晓月轻轻地问了一句:“请问,楚主任在吗?”“在,在。”小个子男人抬眼看了黄晓月,生生地愣了一会,而后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下了楼。忽然转过身又看了黄晓月一眼,眼中划过一丝有点暧昧的眼神。
黄晓月不免地皱了一下眉:什么人呀?有病。黄晓月又得理了理情绪,而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不太高的声音在黄晓月耳边响起,黄晓月的心忽然间放松了许多,这是个比较柔和的声音。
黄晓月推门进去,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娴熟端庄女士,坐在一把老式的木头椅子上,面容倒也慈祥。
黄晓月还是有点拘谨,两手不知往哪儿放,真的不知说什么为好。
倒是楚主任先开了口:“姑娘,你也是来推销药品的吧,看样子你是第一次出来?”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是的,楚主任,我第一次出来跑销售,什么也不懂。”黄晓月轻声地说:“楚主任,这是我的名片。”
黄晓月笨拙地把捏在手里好久的名片,双手递给了楚主任,又从包里拿出一张产品宣传彩页。有点生硬地说:“楚主任,这是我们江南药业一款升白药产品,主要治疗白血球下降,提高人体免疫力......”黄晓月如同木偶般地站着,像小学生背书一样向楚主任介绍着产品。
楚主任始终低着头,在桌上的一张纸上不知在写什么,似乎也没听黄晓月在说什么。
等黄晓月把书背完,楚主任这才抬起头,毫无表情地说:“就这样吧,把资料留下,请回吧。”声音依然是那么柔和,但在柔和之中又似乎掺有点冷的味道,如同外面阴冷的空气。“打扰了,楚主任,”黄晓月只好自觉地退了出来,把门又轻轻地虚掩上。
黄晓月依然摸着黑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整个心里都是空荡荡的,不是个滋味,噙在眼圈的泪水差点落下来。但又有点庆幸,黄晓月想今天不管怎么说,总算开了个头,总算把第一份产品彩页留了下来。
黄晓月又看见了那个小个子男人,倚在墙边,再用手机打着电话,还不是地用眼光瞟着楼道。黄晓月刚升起的一丝好心情又没了,心里想:这个人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