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汾水中医院出来的那个下午,天上又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空旷的大街上就那么几个行人,缩着脖子,顶着雪,快步地往前走着,不一会地上就铺满了一层白花花的积雪。
黄晓月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汾水的三月还是冷瑟瑟的,她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黄晓月不知道往哪儿走,来到汾水已有一个星期了,毫无目标地跑了三四家医院,只是送出几份彩页,可是一丁点回音也没有。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碰了软钉子,一副好脸色也没见过。
“我是不是真的没用?”黄晓月开始自责起来,正如出来时老公顾明说的那样:“晓月呀,你不是做医药代表的那块料,实在为难的话,就早点回来,咱不吃那个苦。”
黄晓月毫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心里自个儿说:回不去了,哪怕再苦再累也要撑下去,怎么说这是条自己选择的路。虽说是夏冰一再地游说,但最终还是自己拿的主意,怪不上谁?只是自己没想到是如此的艰难。黄晓月委屈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噙满了眼眶。
黄晓月不断地问着自己:我能做医药代表吗,看着那些年龄比自己小许多的女孩一个个都活得挺光鲜的,在各家医院里进进出出,如同在家一般,为什么我就那么不顺呢?是不是方法不对,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黄晓月不由地踢了一块脚下的石子,看着那块石子很不自愿滚下了路基。
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黄晓月不由地紧了紧围巾,走进一家小面馆。想吃碗热面,驱驱寒,黄晓月坐了下来,要了一碗刀削面。傍晚时分的汾水还是很温馨的,不远处的一家家酒楼、歌厅,一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景象。
而简陋的小面馆里却是另一种景象,七八个穿着宽大棉衣的男人,围坐在两张小条桌拼凑起来的方桌,就几个凉菜拼盘,喝着十来块钱当地产的烧酒。一双双被酒精烧红的眼睛,不时地望了望黄晓月那张陌生而又漂亮的面孔,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让人听不懂的汾水土话。
“这女人以前没见过,好像不是我们这儿的人?”这些男人似乎在猜测这女人是谁,从哪儿来?小城市里的男人就是这番德行,尤其是喝了酒的男人。对女人,尤其是对远道而来的漂亮女人,总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想法。是呀,一个有点姿色还穿着有些时尚的的单身女人,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小面馆里,这本身就是一道奇特而又靓丽的风景。
黄晓月在一道道陌生而又辣辣的眼光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快而又无奈的感觉,嘴上还不好说什么。虽说那些人也没什么恶意,但黄晓月心里很是不舒服,还带有点紧张和恐惧,毕竟客居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举目无亲的黄晓月第一次感到孤独、单薄、无援。
快要煮好的面也不想吃了,已经没了胃口,黄晓月结了账,快步从那些男人的眼光中离开,重新走进那一边热闹一边冷寂的马路上,又顶着飘飘然然的雪花,回到了那个临时暂住的宾馆里,还是用方便面对付了一顿。
黄晓月躺在宾馆软绵绵的席梦思上,两眼直愣愣地望着不太干净的天花板,心想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家,千里迢迢从江南水乡来到这黄土高原。图的是什么,要不是公司年初突然间倒闭,我怎么会离开疼我的父母,爱我的老公顾明,还有刚上幼儿园的闺女晓晓?
做了十年的会计,公司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要不是去人才市场找工作,怎么会有遇上了他?消失了十多年音讯的夏冰,他怎么又成了江南制药跑销售的省区经理?听说夏冰高中毕业后考取了外地的某医科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当地的医院,之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全然没了音讯。怎么又跑回来了,居然还阴差阳错地给自己碰上了,这可能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
黄晓月就这样顺着夏冰的思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