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里，姜茂面前。
飓风拍打着海面，眼看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淹没；
沙漠里踽踽独行，即将渴死累死但始终找不到出去方向；
更别说，排着队数不胜数的被他扔掉的血淋淋玩具娃娃向自己走来的场景；
姜茂好不容易挺过去这几幕，接下来的画面，则是让他感觉到自内向外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只见他依然身处柳汀的家，柳汀的房间。
似乎本人就是柳汀，也正经历着过往柳汀的一切。
小小的柳汀从襁褓里的娃娃开始，慢慢长大，开始学着爬行、走路、奔跑。
奇怪的是，每一个环节，都未曾见到柳父柳母的身影。
他既是观望者，又真真实实切身经历了一遍柳汀的生活。
想和父亲拥抱，因父亲还要忙着开会被拒；
想和母亲一起玩游戏，因柳母还有工作也被拒；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姜茂都快记不清他被拒绝多少次了。
直到最后，学会听话和不吵闹，同时，父母也彻底不在了。
无数个长夜，他都是独自一人度过。
白天的饭，有时候是司机，有时候是保姆端来。
就放在门口，爱吃不吃的样子。
梦境中的姜茂蹲下身打开，发现是一盘半生不熟的荠菜。
忍不住伏到桌边开始给父母写信，第二日，眼看着信被邮递员拿走的姜茂，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等来回信。
殊不知，信件在转弯的位置便被截了下来，同时递给邮递员的还有一叠钱。
日复一日，姜茂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幻境中的姜茂慢慢分不清哪里是现实，沉浸在属于柳汀的失落里无法自拔。
偶尔一闪而过的瞬间，他会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失落是柳汀的，但梦醒以后的悲伤是留给姜茂的，前提是假设姜茂能醒来。
阿果拍拍手，唔，这里的工作完成了，希望姜茂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随后，欢欢喜喜的借着幻境力量大摇大摆出了门。
门口，云澈正倚着一棵大树站着。
从阿果的角度看去，感受到的是独属于少年的沉静。
阿果收回思绪，蹦蹦跳跳的跑过去。
“冯叔今天做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吸了一大口气，阿果忍不住掀开了篮子上的布席。
“看看，是不是都是你爱吃的”，云澈宠溺的笑了笑。
板栗糕，细腻软滑，还带着牛奶的清香。
“看来冯叔这回是下了狠料啊”，阿果偏头，笑容满面。
回去的路上云澈也没有询问阿果去福利院做了什么，既然对方没告诉自己，便当不知道吧。
将其安全送回家后，云澈转头回到黑市据点，刚一进门，便收到了占青递来的消息。
“姜茂疯了？”，云澈讶异的问道。
对于姜茂，他的感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对他父母做的事深恶痛绝。
另一方面，他是他孩童时期为数不多见过的几个孩子之一。
偶尔过节，在古茗死皮赖脸的上门下，还会在一起玩一会。
很小很小的时候，姜茂总喜欢当老大，带着他满院子的疯玩。
“目前来看，是的，医生也不知道诱因是什么，只说是受了刺激，但不排除以后恢复的可能性。”
云澈站在月色下，淡淡的回了声：“知道了，继续跟进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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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阿果拽住正想出门再买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