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慕娉婷刚想靠着床沿眯一会儿,苏世斐就回来了,他被人灌了酒,一身酒气,倒是不发酒疯,但就是不停地在那自说自话嘀嘀咕咕,一会儿吐了,一会儿又嚷嚷着渴要喝水……
总之,为了伺候他,慕娉婷和阿满也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们本来就是第一次接触苏世斐,对他的生活习惯什么的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
就这样一通折腾,一直到凌晨四点左右苏世斐才睡下,而到这会儿,慕娉婷竟是没了困意。
可望着外面茫茫夜色,总得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天亮了还得去行敬茶礼,现在不睡怕到时没精神。
因不想和苏世斐同床,慕娉婷便坐在桌边用手肘撑着头打盹,却不想这一合眼等再睁开眼时竟发现天色已大亮!
“糟了!几点了?”慕娉婷大惊。
一瞥旁边,阿满趴在椅子上比她睡得还沉……
“阿满,醒醒……”她叫醒阿满。
“啊!小姐,对不起,奴婢……奴婢……”阿满一边道歉同时开始忙活起来,帮主子打洗脸水、拿毛巾……
慕家全家上下统共就只有阿满一个丫鬟,这次慕娉婷出嫁,慕远山深知自己对不住女儿,便把阿满给她一起陪嫁过来了。
以前在慕家时,家规不严苛,慕家人甚至都没把阿满当下人看,尤其慕娉婷更是把她当做亲姐妹一般,所以阿满也是轻松自在惯了,现在乍一进苏家,她还没有适应过来,昨天晚上看慕娉婷打盹后她便也开始打盹,这一打盹就睡得像死猪一样……
没时间梳洗打扮了,慕娉婷用手快速抚了抚头发、扥了扥衣袖、匆匆照了下镜子便走出三房院子朝苏家大厅的方向而去,阿满在后面紧跟上。
苏家大厅是苏家举行一些重要仪式或者饭局时使用的场所,离三房院子大概有五十米远,慕娉婷赶到时苏家的大小主子们都已经按辈分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了,他们个个正襟危坐,面容严肃,气氛静谧异常。
“对不起,我来晚了。”慕娉婷走进大厅,轻鞠一躬给大家道歉,态度礼貌诚恳。
其他人脸上都露出笑意,显然并无人欲诘难慕娉婷,却不想姚雯丽冷笑一声,苛责声起:“呵呵,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三少奶奶,你知道大家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很抱歉。”慕娉婷再次致歉。
可姚雯丽并不买账,不仅如此,她起身走到慕娉婷身边,上下打量她一圈,继续挑毛病:“啧啧……瞧这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样子……这才新婚第二天,我就纳闷了,究竟是苏家添置不起衣裳首饰还是少了下人伺候?竟导致你这副模样来见人?”
昨晚伺候苏世斐休息时旗袍蹭到了脏物,后来窝在桌边打盹又致使旗袍起了褶子,本来新娘子新婚期间是备了好几套服装的,可以根据场合轮换着穿,最好每天不重样儿,但因为慕娉婷晚醒,既没时间更换新衣服,也没时间把身上这件衣服整理熨烫一下,而且,慕娉婷的发型和妆面也都是昨天的,并没重新梳洗上妆。尽管因为长得好看,就算是这样也看不出什么明显差错,但如果有人存心挑毛病,这一切便都可以成为由头。
而且昨天在教堂慕娉婷已充分领教到姚雯丽对她的敌意与排挤,她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就想到了,即便此次敬茶礼自己不出任何纰漏,对方日后也肯定会再想别的办法来对付她,而这次确实是自己的过失,她敢作敢当。
“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
“嗯,所以呢?新人敬茶礼迟到加仪容失礼……三少奶奶,你已触犯家规,该不该罚呢?”
“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慕娉婷表情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