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娉婷跟着苏老夫人一起陷入回忆中,原来苏世斐从小一直是个非常聪明又招人喜欢的孩子,不单在苏家的几个兄弟中,就是在当时整个春北县城几所学堂里的所有孩子们中间,他也常常属于学习成绩最好、各方面最拔尖的,再加上天生一副好相貌,站在人群中他就是最闪耀、最出色的那一位,人们都说他将来是要考状元当大官的。
当时苏家的生意还没现在这么大,但苏家一家人的生活却是相当幸福快乐的,苏老爷很顾家,苏老夫人会持家,夫妻二人同心,打理着苏家的一切,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紧接着苏家大少爷、二少爷相继娶妻生子,而三少爷世斐年龄尚小沉迷读书……苏家的生活任谁看了都会羡慕。
可没想到好景不长,不知是不是苏家人过得太幸福了连老天爷都嫉妒了,在苏世斐十岁那年苏家发生了很多事,先是苏老爷突然患病,不久就撇下一家子撒手人寰;紧接着大少爷苏世堂竟也跟着苏老爷去了;而二少爷苏世康和二少奶奶拌了几句嘴就离家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三少爷苏世斐呢?几乎在一夜之间他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疯疯癫癫,喜怒无常……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有个成语叫‘祸不单行’,苏家是全遇上了……”老夫人擦了擦泪,“当时我虽然已经不太年轻了,但也才刚刚中年,也正是如日中天的好时候,可就在那时我的头发突然间就全白了……”
“如今这头黑发都是染的,是一个老中医特意给我调的秘方……”老夫人摸着自己的黑头发自嘲道。
慕娉婷的心里又一次震撼!这已是她今天第几次震撼了?第一次她震撼于苏老夫人要将借据和婚契一起撕毁的举动;第二次她震撼于苏府和苏老夫人在春北县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威望之高、之重;而这第三次,她震撼于外表风光、人人称羡的苏家背地里竟然也有这么多心酸的故事……
慕娉婷忍不住感慨,以前她只知道穷人家的生活艰难,今天才第一次了解到原来富人也有他们的苦衷和不得已,看来古话说得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而苏世斐的遭遇……也着实是可惜了。
还有眼前这个女强人,苏府的男人们早早地死的死,疯的疯,那这么多年苏家这么大的家业全都是靠她一个人支撑起来的,这更加印证了今天白天在教堂里那些宾客们对她的认可和敬服,真的是实至名归的。
慕娉婷伸出手,握住苏老夫人的手,想给她以安慰,不料却被苏老夫人反握住,苏老夫人脸上的悲伤散去,光彩重新焕发出来:“娉婷,你来了就好了,你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慕娉婷不解。
苏老夫人点点头。
“为什么?老夫人……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慕娉婷感到惭愧,“我就是最最普通的一个来自乡下的女孩子,我可能……没有您想象的那么能干,恐怕您会对我失望的。”
“不,娉婷,你不必自谦,而我也不是高看你,我是相信你。”老夫人的语气肯定又坚定,看慕娉婷仍自犹疑中,她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认为娶亲这么重要的事,苏家会不会轻率?”
她又自问自答道:“定然不会了,苏家的媳妇必须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当然了,我们两家的结合最开始的确是偶然,但后来苏家也是打听过的。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你竟是那么出色、那么优秀,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春北县有个慕家村,慕家村有个慕娉婷’,这慕娉婷呢,不光模样长得好,是一等一出挑的美人儿,那人品、学识、才智还有善良的心地更是如今的女孩子中少有的,哈,这下苏家可不是捡到宝了么?只怕苏家配不上你,怕你受委屈……”
被如此夸赞,慕娉婷只觉更加惭愧:“老夫人您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