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路德,你别跟我装傻。有了这枚金币,我便能保持自由,既可以要挟你那巴德老爷,又可以要挟鬣狗,这事关我们银港公会的命运,我不会给你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容商量?”路德眼中闪过戏谑的光芒。“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那金币抢过来,你信吗?”
克劳停下脚步,警惕地瞪着路德。他后来做过一些调查,大概了解对方的实力,知道自己是无法与欧陆剑击俱乐部排行榜曾经的第一位相抗衡的。
“得了吧,克劳,别那么提防我,咱们可是一起喝过酒的朋友呀!说到朋友……你就更应该跟我走一趟啊,克劳,因为你们银港公会的新任首领,现在就待在我们船上呢。”
“什么?新首领?”
“哎,你们的家事可真是复杂……也许咱家老爷的确捅了个大篓子,我曾亲眼目睹伦敦公会的手段,他们是打定主意想要消灭你们呢!”
克劳想起鬣狗和马龙·波迪尔说过的话,势同水火的两人,唯有在对伦敦公会的态度上达成了一致:他们都认为是后者利用了海盗的力量来打击银港的本土势力,而现在路德的话又一次证实了这种结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伦敦公会,波叔的死亡,他们难辞其咎。
但是这又怎么样?
克劳内心有些许波动,随即便被无情的现实压倒,变成了一滩苦涩的死水。
面对巴德老爷,他可以大胆去追求利益,只因他知道巴德老爷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这便是所谓的“人善被人欺”吧。可伦敦公会不一样,那是银港人的死敌,波叔的死,鼠眼的死,还有克劳和埃里克的漂泊,大多起因于伦敦公会的野心。他真的能与这样庞大的意志相抗衡吗?
“你想退缩了?”说话的,竟然是卡特,“该死的,我本来已经开始佩服你了,你真是那个从七楼高的塔楼爬下来的红毛猴子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这幅怂样?”
“你不明白伦敦公会的可怕,那是波叔的一生之敌,他一直保护我们,不受伦敦公会的侵害,可结果却是死于非命……但我不会退缩,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把伦敦公会彻底击溃!我要为波叔报仇!”
“好!”卡特大吼,似乎也在心里看清了他自己仇敌的容貌,从而坚定了信心。“事不宜迟,咱们快去见那位什么什么小姐吧。”
“他们就在塔山旅馆,离此不远。你们先去吧,我要留下来,监视这些坏蛋的行踪。这是我犯得错,我得负起责任才行。”路德望着伦敦塔顶窗口中的微弱灯光说道。“塔山旅店,是在……”
“放心,我知道那个地方,那边交给我,老狐狸就拜托你了,路德,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兄弟,你是个聪明的家伙,克劳这小子不老实,我会看好他,不会让他跑了的。”卡特冲路德竖起了拇指,后者只是微微一笑。
两个海盗与路德道别,冒着大雨朝塔山旅店的方向跑去。
重团聚、怨别离,这是人之常情。老友相见,往往是三杯淡酒,互诉衷肠;仇人相见,则是分外眼红,处处留心。在经历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冒险以后,克劳实在是不确定,自己对于巴德老爷那一伙人来说,究竟是旧友还是仇敌。
不过,就算随便找个路人来评评理,都会觉得是巴德老爷坑了自己吧,克劳现在找上门来,也只能说是有仇报仇而已……但是夏洛蒂小姐不一样。是的,克劳还记得那个踩在自己身上的威风小姐,这是位性子刚烈的女子,又继承了他家族特有的机敏才智,就如浇上煤油的火炬一般热烈,任谁都会甘拜下风的。
她怎么会是老狐狸的侄女呢。
“愣着干什么,敲门啊?”卡特粗声粗气地催促着,接着干脆自己敲响了旅店大门。
“客满没房!”门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