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则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我不瞎也不聋,更不傻!”莱德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路德问道。莱德白了他一眼。
“法蒂听到一些动静,便过来叫醒了我,我们发现了前台被挖开的地板,便带了我的人,一起下来探查究竟。我们看到了你和那家伙的对峙,便悄悄绕到后面,想要截住他。没想到这地方四通八达,还是让他逃跑了。”
阿尔心想,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吧。
“布鲁托。”莱德神情复杂地呼唤道,在他眼前,被皮带绑紧的内鬼已经开始意识模糊,气息微弱了。拉塞罗的子弹击穿了他的动脉,他活不久了。
“大……大哥。”他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愧疚地望着那被他辜负的头领。“对……对不起,是我做的。我把波叔……那天下午的行程告诉了……伦敦公会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但也是我……把毒药,掺进了酒里的。我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莱德默默地倾听布鲁托的临终坦白,他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往日的威严,他脸上肌肉不住地抽搐,既气愤至极,又心如刀割。
“对不起……大哥,是我财迷心窍……我贪婪,因小失大,回不了头……”
“你这条狼子野心的狗,为什么总是不知满足!”莱德怒吼道,口水喷洒一地的同时,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我知道,你苦恼自己得到的太少,付出的太多。可公会本来就是一个贫困的大家庭,波叔的规定,不正是要使我们所有人互相扶持,在苦难中行舟吗?无数的同伴还在乞讨,还为生计而犯愁,可你却想着奢靡腐化的生活。那些不属于你,你为什么就不懂呢?你私藏了钱财,波叔都看在眼里,但他告诉我不要惩罚你,而应适当引导,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我辜负了他,我一直不是个善于讲道理的人,而你非但没有收敛自己,反而变本加厉,还与伦敦的家伙们狼狈为奸,企图颠覆波叔这几十年的辛苦成果,毁灭银港万千兄弟的家园?布鲁托啊布鲁托,你真是罪大恶极啊!”
布鲁托看着激动的莱德,自己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他擤了擤鼻涕,故作强硬,装作往日那副欠扁的样子笑道:“什么万千兄弟,都管我屁事……我的家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我布鲁托是该死……竟然因为贪图那一点点的好处而掉进了陷阱,甚至不惜向我唯一的亲人下毒……唯有这一点,令我无法心安,就连下地狱也……难以平复。对不起,大哥……”说到这,他再也装不下去了,不住地哽咽起来。
莱德抬起头来,抹掉眼角的泪珠,说:“可我没有忘记,那时候,也是你布鲁托阻止了我喝完那一杯酒……我一直很纳闷,也很欣慰,我最好的兄弟怎么突然涨了本事。现在看来,你依然还是一个窝囊废,一个良心尚存的窝囊废。这就够了,布鲁托,这就够了。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波叔也会原谅你,请安心地去吧。我发誓,一定会荡平伦敦公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布鲁托听了这话,微微露出了笑容,他停止了哽咽,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一直盯着莱德手中的火光,那里面映出他做的错事,他的悔恨,以及他得到原谅后的如释重负。他张着嘴,长长地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就此离开了这悲惨的世界。
“安息吧,兄弟。”莱德沉重地说道,用手掌将布鲁托的眼睛轻轻合上。
阿尔弗雷德屏住呼吸,见证了这整个事件,并被藏匿于这世间肮脏角落的邪恶所震慑。他见识过潜伏在暗处的杀意:隐藏在人群中的海盗差点要了他和他养父的命;他也经历过真刀真枪的比拼:手持利刃和战斧的凶徒们与他在浩瀚无际的大海上以命相搏。但这两次经历都不如今天这般令他震撼,布鲁托虽然远远算不上是朋友,可在几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