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缺饥饿的目光和杀人越货的觉悟,在这里暴露家底,无疑是自寻死路。
“有钱人的想法,不是你这穷酸货可以想象的……要知道,那些客人们原本打算直接冲入会场,抢了宝物就走,是我阻止了他们。在公会的地盘,当然得由我们这些公会的人说了算。”
埃里克点了点头,“但我们必须掌握好分寸,得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不可给公会抹黑。”
“这是当然,我就不信巴德老爷的那些奇珍异宝全都有合法的登记记录。像这个‘宝物’更不可能。”
“宝物到底是什么?”埃里克追问道。
“据他们说,是一枚‘金币’,我放出的一些小孩也证实了确有这个传言。它一定有着非凡的纪念价值,不然绝不可能被富商视为珍宝。而就在我们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时候,那些客人正在为我们准备马车——你敢相信吗,咱们竟然也能用上马车!这多亏了我的强硬态度,没有这些东西,他们就别想看到那宝物一眼。”
“鼠眼。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却出言威胁?”克劳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看不出他们?呸!”鼠眼啐了一口。“自打那伙人走进酒馆的大门,我就猜得七七八八了。他们是常年游走在海上的坏家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恶心的咸味。”
“你是说……他们是海盗?”埃里克有些惊恐,“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是要和那帮坏东西打交道吗?”
“放宽心,埃里克,海盗在陆地上没有威胁。更何况,近期伦敦的代表要来,现在全城戒严,可怜的卫兵们每天都在太阳底下养痱子呢。他们不敢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鼠眼说着,又瞪了克劳一眼。“比起其他人,我反倒更怀疑我知根知底的家伙。克劳,你说要混进巴德老爷的宴会,你确定自己有这个本事偷到宝物?”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脑子。”克劳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
“你看到了吧,埃里克,看看他的态度。等他被抓住进了监狱,肯定会把咱们全都供出来,连累公会和他一起遭殃!”
“鼠眼,你忘了公会的宗旨了吗!”埃里克厉声责备道。“你、我还有克劳,我们都是兄弟,不应该互相攻击。记住,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这不仅仅只是口号,而是公会的意志体现。就像前两天,克劳干了笔十英镑的买卖,但在请完大伙喝酒后,他还是会把剩下的钱都交给埃里克,后者再将其转交给波叔的会计师。
“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刻,我们要相信彼此,才能共渡难关。”埃里克沉重地说。
克劳知道他的意思。公会不是慈善组织,需要成员们各自出力讨活。这个古老而庞大的组织,伴随着英国的扩张,逐渐遍布到世界各地,其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各地政要与乡野民间。可以说,它是另一种形式的日不落帝国,在黑暗中匍匐,填补光鲜人性的缝隙。自罗亚尔港大地震后,牙买加的公会事务便转移到了银港,但由于战争与海盗的关系,银港公会的事务流年不利,如今灰色地带的生意已经很难养活大规模的组织了。克劳他们之所以要铤而走险干这一票生意,也是为了能让公会脱离财政窘况。
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酒馆的大门轻轻被推开了。一个男孩的头小心地从外面探进来,那略带病态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神中却看不到半点怠慢。他的衣服很是破旧,肩膀的部位破了一个洞,露出营养不良的皮包骨,而马裤的裤脚则是被人为撕烂的——这显然是从码头上捡来的大人的东西,只为了适应小孩的身形而做了适当的“裁剪”。男孩谨慎走了进来,搜寻着要找的人。他脸上脏兮兮的,卷起来的金发上黏着不少脏东西,拉帮结派般成了一撮撮独立的山头,最前面那撮金毛顺着额头往下垂,在他转头的时候会恰好遮住一只眼睛,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