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瑞特领着克米穿过了那些或坐或站的迷醉者。
有些,上前来与他搭话,问及他身旁的小阁下是谁。
戈瑞特只微笑着引开话题,三两下将搭讪者哄离,语调从容、游刃有余。
他在交际上,像有虫神赋予的能力。
戈瑞特带着克米来到了他的房间,一个相当简约单调的房间。
就戈瑞特本身留下的印象而言,是如被繁华簇拥,连发丝也该是精致的。
这样的反差带来的惊奇,不可不说大。
“随意坐,克米。”戈瑞特一改在公共场合前那份得体的仪态,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克米客随主便,倒也坐在了地上。
“雄父想让我和你像朋友一样闲聊一下,想聊些什么吗?”
戈瑞特手肘撑着膝盖,手指托腮,目光似水地看着克米。
“这对于你来说,也算一种另类的‘朋友交际’吗?”
克米静静地问。
“这种风格不对吗?热情似火才该是朋友间的交流方式吗?”
在两个反问后,戈瑞特放下了撑着的手。
他是真的在思考,该用什么方式来和克米像朋友一样说话。
“一定要用一种形式来定义谈话吗?聊天,不是因为有想说的事,才说的话吗?”
克米微微蹙眉。
“很多时候,我没有想说的话,但是必须说些什么。久而久之,成习惯了。”
戈瑞特嘴角仍带着微笑,这个表情像面具一样,永久的定格在他的脸上。
两相无言。
戈瑞特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克米,我的雄父,他很喜欢你。”这句说得有些滞涩,但倒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你在行戒所时的表现,我到现在还记得。冷静敏锐,却又足够果决勇敢。
“当时,我也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情绪跟你一起去到底层的。
“是害怕永远再见不到雄父吗?还是因为,比我小的你都敢直面危险,而我却居然犹豫呢?”
“克米,”戈瑞特抬起眼,那目光中有羡慕有悲伤,最后归于平静,“你是我雄父心中,他的孩子最理想的样子。”
静谧的房间隔绝了宴会的喧闹,沉默在此蔓延开。
戈瑞特垂着眸子,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那你想成为你雄父眼中理想的样子吗?”克米打破了死寂。
“如果是只有成为那个样子,才能得到他的赞扬。那大概,我愿意。”
“但是,你已经是了。”克米平静地说。
没待戈瑞特反驳,克米继续道。
“这些特质你也有,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的你,不觉得自己也在熠熠闪光吗?”
“我?”戈瑞特愣了一会儿,眉眼间隆起疑惑的弧度,转瞬急于求证似地看向克米。
“对。”克米定定道。
“那为什么?”戈瑞特迷惑了,“自雄父回到首都星后,对我,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想先问你,那些雄虫说的雌奴是什么?”克米眉间深凝,他似有猜测,但希望不至于这样的不堪。
“......是旧时代的一种等级地位。”戈瑞特缓缓开口,从语气来看,他显然也并不认同。
百年前的旧时代,贵族当立。
这个时期分为了两个部分,由雌虫主导的阶段和由雄虫主导的阶段。
在发现自身越来越不能离开雄虫的“意识”之后,一批心智崩溃的雌虫互相集结,撺掇挑衅,在虫族的各个星球间爆发骚动,抢夺雄虫的内乱期就此开始。
那时的雌雄比例虽不均,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