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天刚微微亮，朝霞穿透云层，给这片土地送来曙光。
只一个身形干瘪的老太太坐在他身旁：“醒啦？”她放下手中斑驳的医书，推推老花镜。
“您怎么在这？”厉洛城疑惑，声音有些嘶哑。
“我不在这，你小兔崽子早疼死了。”冯大夫的食指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说吧，我都看出来了，谁帮的你？”还不忘用力戳他胸口。
他被戳疼了，大叫出声，守在门外的付琼闻声冲了进来：“他还好吗？”
一进门，厉洛城和老太太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她，她尴尬地低眉，关上门退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他的嘴角偷偷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怕被老太太发现，这笑容一闪而过。
“那么离不开人家，怎么还不知道节制。”冯大夫看破一切的样子。
“您不懂，年轻人都这样。”他单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吸吸鼻子又缓慢地说：“以后不会了。”
老太太听他这样说，没再刁难。
她拿起床头的药片和水杯递给他，“把这些喝了，对你有好处。”
厉洛城接过水杯，把药片扔进喉咙，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我昨天晚上……”他重活一世，当然知道那久违的心绞痛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可能是酒喝多了。”
“别骗我，小兔崽子，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能看不出来？”不让他蒙混过关。
“我都活了70岁了，还没见过一个真的能靠这个方法吊命的呢。”
这语气，倒像一位严厉的老师在教训淘气的小学生。
他想转移话题：“老太太，您不要跟我这样说话，这么大岁数了欺负我一个小孩子。”
她不再逼问，表情严肃，直接说：“谁教你这样续命的？”
看他不说话，老太太逐渐变了脸色，心疼地抚摸厉洛城的脸颊，眼角微动。“昨天晚上，外面刮着风，你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
看向门外：“是门外那个女孩子吧？”
厉洛城轻“嗯”了一声。
……
老人终于绷不住，背对着他，掩面抽泣。
她年迈的身躯微微颤动，想她行医多年，常常被周围的人尊称一声“冯大夫”。医术不说有多高明，一般的疑难杂症还是难不倒她。年近耄耋，遇上自己的外孙，她却束手无策。
他第一次在一位陌生人眼里，看到了对他的心疼，微笑着嗔怪：“你这个老太太怎么回事啊？我这病是天生的，早都习惯了。”
厉洛城伸长了身子，为她拭去眼泪：“没一个医生说我能活过成年的，可我还不是活到了现在？”
“其实，我早都活够本了。”他想起前世，付琼的飞机爆炸，一声轰鸣带走了他的希望。上天眷顾，能重活一世，他不枉此生。
冯大夫走后，付琼推门走了进来，盯上他的眼睛：“还好吗？”
“嗯，还行。”他朝她笑笑，与平日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她站在原地，同等的回应了他一个笑脸，只是不太自然。
“能过来陪我睡会儿吗？”厉洛城突然开口。
她好像被特赦的犯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好啊，我去换身衣服。”
“不用了，上来吧。”他拍拍床，示意她躺到自己身边。
“我还是去换个衣服吧，我怕把寒气带给你。”说罢她跑回了房间。
两分钟后，她拿着一件浅蓝色的丝绸睡衣回来。背对着他，把衣服放在沙发上换好，趿拉着拖鞋上了床。厉洛城不给他腾地儿，一个人躺在正中间。她钻进去才发现，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