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几日,秋霜与冬雪有意接触了一些年长的宫女太监,表面与他们闲聊,实则在打听一些关于秦公公秦松的消息。
偏殿之中,瑾宁拿起汤匙,小口小口的吃着桌上的酒酿圆子,秋霜站在一旁娓娓道来“郡主,这秦公公名叫秦松,是督主的义父。
二人早年一同在慈宁宫给孝仁皇后当差,后来孝仁皇后小产,不久后就发现秦公公溺毙在荷花池中……”
瑾宁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愣心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所谓的溺毙怕是惨遭毒手,“姐姐小产的事打听出什么吗?”
冬雪接过话来“只是隐约听说是有人将药下在香炉里的缘故,孝仁皇后薨逝时,慈宁宫中的丫鬟太监全被安排殉葬了,具体的事情早已无人知晓。”
瑾宁搅搅碗中的圆子,“怎会无人知晓,只是怕把命丢了。”冬雪与秋霜闻声也不再言语,她接着舀起一颗圆子,吃了进去,“今日的酒酿圆子很好吃,甜而不腻,剩下的留给秦延尝一尝。”
夏日已尽,天气渐渐转凉,时值深秋,寒意更甚,抬头仰望,灰蒙的苍穹之上,漂浮着片片厚重的云朵,投落地上的光影变得愈发稀薄,没有了丝毫的暖意。
司礼监之中,香炉里升起缕缕烟雾,条案上放置着洗净的紫砂雕漆提梁壶,秦延缓缓打开茶笼,将茶笼倾斜对准壶口轻轻抖动,少量的茶叶落入壶中。
常平随后用回旋法往壶中浇灌热水,蜷缩的茶叶在水中渐渐舒展开来,秦延见状覆上茶盖,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他伸出右手用逆时针方向往盏中斟茶,盏中只斟七分满,茶香四溢,与烟雾相互氤氲缭绕。他稳稳端起茶杯,放在鼻尖下方,吸食着清淡的茶香。
瑾宁迈着小碎步走进殿中,春杏跟在身后,少女娇俏的声音传来“夫君,卿卿给你带了酒酿圆子。”秦延慢慢放下茶杯,淡淡说道“可是你亲手为本座所作?”
她坐到他身旁,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并不是,卿卿最喜欢酒酿圆子,今日的酒酿圆子又软又糯,便想将它带给夫君吃。”
秦延望了望碗中的浑圆的团子,并未提起兴趣,“随本座一同尝尝这六安茶。”说罢,拿起茶壶为她倒了一盏茶,她双手握住茶盏,温度灼热“夫君可曾记得在慈宁宫当差时,卿卿总喜欢缠着你玩。”
他转过头来,眼底露出一抹笑意,深邃的眸子柔情地凝向她“原来卿卿都记得”,她左手一点点挽住他的胳膊。
“卿卿早记不得详细的事情了,只记得自己那时很喜欢夫君,还有慈眉善目的秦公公。”
秦延的目光冷了下来,眼睑下垂“难得你还记得他,不枉义父白疼你一场,那时义父最喜逗你玩了。”
瑾宁右手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卿卿倒是听说过秦公公是夫君的义父,就是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他的脸色愈发阴沉,手里的茶杯被重重地放到案上,“天人两隔!”
她继续说道“秦公公那样好,定是被有心之人蓄意伤害了,太后害阿姐小产就算了,还要逼迫宫人一同殉葬,秦公公是那时没的吗?”
他的眼中染上一丝锐利的锋芒,萧若薇如果心中没鬼,怎会让慈宁宫的人尽数陪葬,“常平,叫吉安去查曾与慈宁宫有过牵扯的宫女太监,找到后直接送到诏狱。”
瑾宁又将茶盏放到唇边,舌尖轻轻舔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转瞬即逝,萧若薇,这次你逃不掉了,我早已为你算过,大限将至,我会利用秦延把你整治到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