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可是一个子儿也带不走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湖佬,咱俩干一杯。”
就着烛光,丁飘蓬这时候才看清了假小子,她的五官长得真象小桃,要脸上没有麻子,倒真是个美人胎子。如今,她脸上黑乎乎的,还真看不出有没有。一想到小桃,丁飘蓬的心就乱了。
假小子道:“喂,湖佬,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在想啥呀?”
丁飘蓬这才醒过神来,道:“没,没想啥。”
“是不是花钱心疼了?”
“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能不心疼吗,我可是小本生意呀。”
“你怕老子不还你啊,告诉你,到了图们双倍还你,知道不!要是老子说话不算话,天打五雷轰,真是的,这几个钱,算个啥呀。嗨,湖佬,老子看你做鬼也不大!你就再节约,也发不了财,知道不,发财的人靠的是魄力,没点儿魄力能发财吗?来来来,干杯,要不干杯,老子吃你的用你的,到了图们一个子儿也不还,你信不信!老子真干得出来。”
丁飘蓬忙举杯与假小子一碰,一仰脖,把杯里的酒干了。他问:“图爷,你说在秦皇岛银子被小偷偷走了,那你在秦皇岛怎么过呀?莫非靠打劫为生?”
假小子道:“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人啦?!莫非老子真有点象强盗?!”
丁飘蓬道:“哪是有点象,根本就是个强盗。明晃晃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大喝一声‘打劫’,吓得我裤裆都有点儿潮了,尿头儿出来了半截儿,又回去了半截儿。只要你手再往前一推,湖佬就得回老家喽。”
假小子笑得前仰后合,又斟上酒,道:“来来来,这杯酒,老子为湖佬陪罪,得罪之处,请湖佬多多谅解。”
丁飘蓬与假小子又把杯里的酒干了。两杯下肚,假小子的脸红了,他一边夹着菜,大嚼起来,一边道:“秦皇岛是老子落难之地,以后老子再也不去了。刚到秦皇岛的第一天,老子去姜女庙玩儿,那天正好是庙会,人山人海,老子喜欢热闹,尽往人多处挤,见一个老头在卖冰糖葫芦,口水就来了,老子从小喜欢吃甜食,想买一串尝尝,一掏怀里的钱囊,不好,钱囊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早晨到的秦皇岛,在住店时,钱囊还在,老子从钱囊里取了一两银子,押在柜台账房处了。记得后来去姜女庙的路上,老子还摸了一下怀里的钱囊,也在。要买冰糖葫芦时,却没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丁飘蓬道:“后来怎么办呢?”
假小子道:“还能怎么办,老子把五花马卖了,在图们马市上买时,花了十两银子,等到老子等钱用,‘秦琼卖马’时,却好说歹说,只卖了一两八钱银子,你说,湖佬,气不气人,那跟抢差不多了。得,就这么些钱了,我得省着点花了,要不,还真要挨饿。”
丁飘蓬问:“怎么省?吃馒头咸菜?”
假小子道:“那怎么行!第一,把酒戒了,第二,晚上吃得少一点,到了深夜,穿上夜行衣靠,去那些豪华酒店的厨房找吃的,好好犒劳自己一番。你还真别说,豪华酒店的厨房里,吃的东西可多了,名酒美食,林林总总,令人目不暇接,老子就顶上厨房的门,点上灯,可劲儿的造,吃得小肚子溜圆,还带上一些,飞房越脊而去。”
丁飘蓬道:“这叫偷。”
假小子道:“难道就只许秦皇岛偷老子的,就不许老子偷秦皇岛的!这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样不公平了么?!”
丁飘蓬道:“歪理歪理。是小偷偷你的,又不是秦皇岛偷你的,也许,这个神偷就是你们图们的人呢,你怎么把气撒在秦皇岛身上了呢!这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