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飞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光大白了。
同其他第一次参加工作的毕业生一样，李飞凡的心情十分复杂，激动、不安、喜悦和得偿所愿的如释重负交织在一起，更多的还有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他站在档案室的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呼了出去，暗暗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抬手稳稳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
咔哒，指纹锁打开了。
李飞凡推开那扇华丽的金属门，发现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堆满文件档案盒的桌子，还有两把看起来十分舒服的椅子。
房间的左面还有一扇紧紧锁着的铁门，上面依然铸着繁琐的图案和线条。
桌子后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形如枯槁的老者，此时正架着眼镜翻看几张泛黄的书页。
想必这位就是急等着退休的郑老师。
老者抬起头，看向门口道：“你就是李飞凡？刚才小吴过来说你很不错。”
“啊，没有没有。您好，郑老师。”李飞凡谦虚地应承一句。
“坐吧。”郑老师指了指桌上磕掉了瓷儿的搪瓷缸子，“要来杯茶吗？”
虽然有点逆光，但李飞凡仍然注意到他的脸上有很深的皱纹，像暴雨冲刷过的黄土地一样沟壑纵横，他的颧骨很高，眼睛不大而且略显浑浊。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六十多岁的人，李飞凡觉得这位郑老师比他的爷爷还要老得多，叫老师着实有些失礼，这要放旧社会叫声太爷都不过分。
“不用了，谢谢。郑老师，我现在需要做什么？”面对这么大年纪的人，李飞凡不觉拘谨了起来。
“入职手续已经办完了，你先拿好你的证件。”郑老师边说边将一沓证件拿了出来。
“虽然你也用不到这么多，但技术部都做出来了，你就先收着吧。”
李飞凡接过来翻了翻，发现工作证涉及的单位有点多，唯独没有民科院的证件。
“档案整理工作需要耐心，这些都是和历史有关的，复杂而零碎，古人的笔记，残破的书籍，壁画和碑文拓本，调研报告，等等，等等。与考古那边的工作还不同，我们涉及到的都是些无法解释的，或不能解读的。”郑老师摘下眼镜，双手按着太阳穴抱怨道，“现在还要录入到什么系统里，我一直都在学习，太难了。”
“为什么？”李飞凡听得有点迷糊。
郑老师指着面前几张泛黄的书页道：“这是清朝一个地方官员的笔记，本来都记在我的脑子里，但小方说录到系统方便查阅，我一天也录不进去几个，难为老年人啊。”
系统？李飞凡愣了愣，伸着脖子看过去，才在一堆文件里发现了一台电脑。
“现在什么事情都用电脑，机器哪有人可靠啊。”郑老师摇头说道，“不过你们年轻人喜欢这些，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郑老师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已经在这里干了很多年了，终于有人接班了，我也可以歇歇了。你说是吧？”这位头发花白皱纹深深的老人目光炯炯地看向李飞凡。
李飞凡连忙点头：“辛苦您了，郑老师。”
“哈哈，你来看看那个什么系统，现在就得开始工作了。”郑老师端着搪瓷缸子站起来，将那几张泛黄的书页推给了李飞凡，“我告诉你怎么录进去。”
李飞凡换了座位，看见电脑上正打开着一个“民间超自然科学院档案管理系统”，试着操作几下，发现系统做的很垃圾，有点儿像互联网时代初期的产物。
从界面上可以看到按档案的重要程度分为天地玄黄四级，现在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