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到离镇子约莫还有三五公里的地方,陈云刚转弯就看到公路上躺着一个人,陈云忙踩一脚刹车。见那人一动不动,陈云便下车查看情况。只见那人脸上已没有血色,面部有好几处肿块,跟陈云自己身上的差不多,只是溃烂点周围已经是黑色。摸摸那个的脉搏,已经没有跳动,陈云将他拖到公里边上。回到车上继续朝镇上赶去。
就快到镇上了,前面似乎发生了车祸,好多车撞到了一起,还有撞树上的,开到山坡上的。陈云下车,只见山坡上,前面的别车里,随处可见的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有趴在车里的 ,有蜷缩在山坡上的,有几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显然,这些想跟死亡赛跑的人都输了,无法逃离命运的魔爪,连最后的体面也没有得到。
看到这番场景,陈云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低头干呕,不经意看到自己的手臂,红点比清早又多了几个。快,没时间了。陈云眉头一紧,顾不得震惊,顾不得害怕,顾不得生理上的不适,朝镇上的卫生院飞奔而去。
转眼到了卫生院,眼前的景象可以用“浮尸遍野”四个字来形容。街上、卫生院门口躺满了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冰冷的尸体,之所以叫他们人而不是尸体,是想给他们最后的尊重)。从他们临走前的表情来看,除了恐惧并没有太多痛苦的挣扎。朝院内望去,里面地上已经躺满了人,想通过都没下脚的地方。陈云赶紧跑到附近的一家药店,找了塑料袋,从柜子里取出各种药品,装了好几包,装好扭头便往回赶,因为他知道,就算绝望的死去,也要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陈云开车往山里面赶,可是到了离公路尽头还有一二十分钟车程的位置,一个不留神,车却开到了公路旁的排水沟里,两个前车轮子已经掉下去,试了几次,车一时半会倒不出来了。于是陈云提着几袋药,三步并作两步往昨夜的据点分奔而去。
五公里,四公里,三公里,再转过这个弯,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陈云只觉得越来越吃力,脚步也越来越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服,而他还浑然不知,只觉得越来越累,只想马上躺下。不行,就快到了,陈云艰难往前走着。终于到公路尽头了,陈云双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就能这么倒下,一定不能,一定还要见见父母,上了中学就跟父母聚少离多,长大后也没来得及报答他们,不能就这么倒下,一定要见到父母,陪在他们身边。陈云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将他从昏迷中唤醒,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或许是见父母的愿望。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些药品了,脚走不动了,他还可以用手爬,于是手脚并用,往前艰难的行进。胸口、大腿、手臂与地面摩擦,产生一阵阵的疼痛,那是红肿的血疙瘩被摩擦破裂后引起的,身前的衣服被染的血迹斑斑,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想的只有一件事,见到自己的爸妈!
短短的一段路,陈云觉得自己用了好久的时间。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再往前50米,再往前50米……
终于到了了昨晚他们休憩的地方,陈云抬头,看到父母靠在一棵大树下,安详地依偎着坐在那里,面朝着陈云回来的方向。他们到死都在盼着自己回来。就像每次陈云每次远行和回家的时候那样盼着,盼着,只是这次再没能盼到陈云回来。
“爸!…妈!”陈云用尽所有力气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让眼前的世界变封模糊,陈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父母身边爬去。
终于来到了父母身边,他翻身将头靠在父母腿上,似乎还能感觉到他们的体温,家永远是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或许他们还没走多久,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来得及。“对不起”陈云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