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你发什么疯!”
裴晏听不到他的声音,却感觉到了地面传来的细微震动,他猛地抬头,突然拔起了插在泥土里的剑,照着他一剑砍来。
楚懿猝不及防,差点被他削到,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便听“当”的一声刀剑相碰的声响——十七果断拔刀,挡下了裴晏的攻击。
两人眨眼间就打在了一起,楚懿被迫退到一边,渐渐冷静下来,反应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他就知道摄政王嗜杀是因为这毒,却没有亲眼见过,加上这几天疗毒时裴晏都很安静,除了昏睡再没其他举动,让他几乎忘了这茬。
现在再看他,哪里是嗜杀那么简单,简直是发狂了,裴晏的剑招已经没有任何章法,冲着面前的人乱砍一通,楚懿感觉得到他非常想要发泄,但他心里其实并不想杀人,狂乱的冲动将他驱使,最后一分理智却将他拉来了御花园,这里没有人给他杀,只有满园盛开的花。
楚懿合了合眼,呼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花香和血气:“十七,陪他打一会儿。”
刀剑相碰声不绝于耳,以裴晏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伤到十七,甚至连剑都握不稳,在打斗过程中剑屡次脱手,划伤自己。
楚懿看着他的身影,终于明白这些血迹是怎么来的了。
忽然,十七抬脚在裴晏胸口踹了一脚,他踹得不重,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裴晏却已经无法承受,他倒退两步,整个人跌坐进花丛里。
他这一摔,便再没有力气站起来,手腕上绑着剑的发带终于在屡次受力后崩断了,沾血的宝剑彻底脱手,斜插进泥土当中。
楚懿急忙向他走去,在他身前半跪下来,看到裴晏浑身是血,气喘吁吁。
这个本该高傲矜贵的男人跌在花丛中,那些花开得有多艳烈,就衬得他有多狼狈,赤着的双脚沾满了鲜血和泥土,他披头散发,眼眶烧得通红,全无焦距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额头不知在哪里撞破了,粘稠的血迹淌过眉骨流进眼中,他却好像全无所觉,嘴唇也被自己咬破,齿间鲜血淋漓。
楚懿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头笼中困兽,因为发狂将自己在笼子里撞得浑身是伤,终于精疲力竭,再无力动弹。
十七用刀鞘拦住了他,想让他不要接近这头发疯的野兽,楚懿却将那刀鞘轻轻挑开,伸手捧住了裴晏的脸。
“你要是难受就咬我吧,”他说,“别再折腾自己了。”
裴晏明明听不见,却猛地向他扑来,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无数花瓣被他们砸落,又被带起的风扬到空中,浓烈的花香钻进鼻腔,掺杂着泥土和血的腥味,楚懿感觉肩膀一痛——裴晏隔着衣服咬了他。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被咬一口是这么疼,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完全无法理解之前裴晏被他咬得鲜血淋漓却一声不吭是如何办到的,就像现在无法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疼到发狂却依然活着。
楚懿疼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在十七忍无可忍要把裴晏敲晕之前,他终于松口了。
裴晏跟他拉开距离,不停地喘着粗气,似乎觉得这样不够,还想咬第二口,楚懿却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强行将他按向自己,用力吻住了他血染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