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选择起来真的有那么难吗?”
裴晏冷笑了一下:“作为废人苟活,本王没有兴趣。此事,纪太医以后不必再提了。”
纪太医又抹了一把脸。
他疲惫而麻木地站起身来:“臣告退。”
什么都别说了,回去买棺材去。
赶走了太医,裴晏有些脱力地倚在窗边,眉宇间浮现出深深的倦色,他合上眼,感觉到周身翻涌的血液渐渐冷却,但那股砭骨入髓般的疼痛依然不减。
“殿下,”十五来到他身边,“休息一会儿吧。”
“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
裴晏艰难站直身体,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床榻走去:“寅时喊我。”
*
楚懿紧赶慢赶追到了祈安殿,却意外被十七拦在了门外。
“让开,”他命令道,“朕要见摄政王。”
往常对他言听计从的十七却一反常态没有听他的话,十分坚定地继续拦在他面前,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进去。
楚懿皱眉:“你要抗旨?”
十七微微抿唇,他低着头,冲对方比划道:【陛下现在不宜进去。】
“为何?”
【太医正在给摄政王诊治,不宜有旁人打扰。】
楚懿眉头拧得更紧:“诊治什么?他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殿下今日向我询问起五皇子,我将刺杀一事告诉了他,殿下一时有些怒急攻心,所以请了太医来看诊。】
楚懿心说果然是因为这个,他不免有些生气:“朕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把这件事往外说吗?”
十七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但他低着头,那表情又被阴影掩去:【是十七一时疏忽,没能瞒过他。】
“罢了。”楚懿一摆手,他倒也没真想责怪他,只是一时气闷,毕竟摄政王八百个心眼子,想瞒他一点什么事,比登天还难。
“那朕就在这里等他,”他说,“太医什么时候出来,朕什么时候走。”
十七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急忙打手势道:【更深露重,陛下还是早些回去,等太医结束看诊,十七第一时间告知陛下。】
“不必了,朕就在这里等。”
楚懿态度坚决,语气笃定,把小暗卫搞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才不相信什么怒急攻心,就算真的怒急攻心,却也不能是那种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得裴晏闯进他房间时的状态——浑身杀气、死气沉沉,那感觉就像是一具提线木偶,在被身体的本能支配着行动。
冷静如裴晏,除了那晚喝了酒,“侍寝”时表现出些许激动,他从来是镇定自若的,即便是吃醋的时候,嫉妒心作祟的时候,也依然是思路清晰,逻辑缜密地吃醋,哪会像刚才那般,变成一台毫无理智的杀人机器?
那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像是他刚刚穿过来时,因为被裴晏用那种阴森可怖的眼神注视而出现的应激反应,但这种应激出现在性格软弱的原主身上正常,出现在摄政王这样的人身上?
因为十一年前那场刺杀,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吗?
可书里明明说,当时摄政王一把拔出尚方宝剑,将刺客就地斩首,鲜血洒满了御座前的台阶,导致小皇帝从此一见到血就害怕。
所以,留下心理阴影的怎么看也不是摄政王,应该是小皇帝才对。
楚懿实在想不通,把小说里关于十一年前那场刺杀的描写回忆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端倪。
他务必要找摄政王当面问清楚。
十七在他身边焦急地转来转去,甚至想要不干脆把他抗回寝宫算了,但终于还是没敢那么做,再次冲他比划道:【请陛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