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他成日围着锅台,腰一定不好,我回府就配了药送去。”
她觉得自己这副样子简直近乎谄媚,每说出一句话,都好像又一次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可谁让自己得罪了人家,还有求于人呢?
她扯着生硬的笑意,等着孟淮安的回应,只觉得脸都要僵了。
“说说看吧。”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听他松了口,程晏瞬间把那皮笑肉不笑收了回去,“你…和谢公子相熟吧?”
“一般。”
“我想让你帮我给他传个话,让他近几天别出门。”
“空城计?”
“不,”程晏道,“她们算计我,是怕我阻了程婉的前程,那她们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和谢墨行私会呢。”
“谢墨行认识你吗,还私会?”这话里带着鄙夷。
程晏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眉梢一挑,“只要她们觉得我们有点什么便是了。至于他们怎么认定谢墨行在寺里——”
“我与谢夫人不熟。”他立马明白了程晏的意思。光靠着谢墨行不出门,也没法确定他在白马寺,但有了谢夫人,这事儿就可信多了,所以她得确保谢夫人在这场戏唱完之前都留在这里。
“她与谢将军吵架了,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回去。”孟淮安补充道。
“吵得好,”程晏点点头,“还有一件事……”她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借个能打的侍卫给我?”
“最能打的,刚被你打晕了。”
如果之前因孟淮安那双宛如深渊的眼睛,认定他是个危险的人是全凭直觉,那么刚才的有惊无险就像是某种证据,让程晏对此更加笃定。而自己似乎也在利用这种危险,当然,前提是结果由她的敌人来承担。
她并不确定孟淮安对她的记恨是否到此为止,但她已经得出了一条明确的结论——这个人小气得很,得罪不得。别的不说,就自己这条小命,谁知道下次后脊冒冷汗的时候有没有机会留遗言?
“到了。”
程晏抬头一看,果然是那棵老树。
不过,孟淮安是怎么知道他住这儿的?
她一拍脑门,对啊!他都让人给自己送信了,怎会不知道自己的住处?
他把灯递给程晏,程晏却没伸手去接。
“夜路不好走,这灯笼你就拿着照亮吧。”程晏道。毕竟这灯本来就是他送的,而自己还有求于她,低声下气也是应该的。
“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当初怎么还用了?程晏腹诽着,面上却未表露出分毫,接过灯笼道了别。
怀远将军府。
“不让我出府?”谢墨行攥着只有寥寥两行字的信纸,匪夷所思道。
“他还带了什么话没有?”他问送信的舒眠。
舒眠一如既往地严肃道:“公子说,昨日在寺中遇见了谢夫人,若是少将军不愿配合的话,便把您之前受伤还有中毒箭的事都告诉谢夫人,到时候……”
谢墨行自小沉迷习武,不顾他母亲反对,私自从军,凭着烂熟于心的兵法立了些军功,混了个参将的职。谢夫人一直不放心谢墨行年纪轻轻就上战场,觉着他能凭着谢家的功劳得个荫封也不错。故而谢墨行同他父亲一样,大伤小伤从不敢让谢夫人知晓。如果让她知道,到时候谢夫人定不会再允许谢墨行上战场,还会劝他读书科举,从此死了子承父业的心!
谢墨行不带好气儿地“哼”了一声,“你们公子真是卑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