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程晏从后门出去,就直奔了卢师傅处。
进门时,卢师傅正鼓捣着干花磨粉,见程晏进来,马上撂下了手里的活儿迎过去。
“姑娘您来啦。”卢师傅在旁侧引着。
“门都没上锁,莫不是嫌我来晚了?”程晏走在前边道。
卢师傅立马解释着:“不不不,怎么会呢……”
“行了,少客套了,”程晏打断他,“里面那个怎么样了?”
“按姑娘说的照顾着,眼下退了烧了,精神也好些,伤处也开始结痂,多亏了姑娘您……”
“行行行。”程晏听他又要恭维,立马掐住了话头进屋去。
她走到榻边,那裴翊作势便要起身,程晏一把将他按了下去。
“假惺惺什么?你这腿能起得来还用得着我?”
裴翊消停躺了回去,有些歉疚道:“给姑娘添麻烦了。”
程晏也没理会他,直接掀了被子看他的腿,不想掀到一半就被裴翊捂住了。
程晏一笑,“还知道难为情啊?成天捂着被子你这伤口什么时候能好?”随后一用力,直接将大半被子盖在他脸上,“我帮你留点颜面。”
她朝着身后卢师傅一瞪,“你在这杵着干嘛?你也想治病?”
卢师傅瞧了眼床上蒙住的人,咽了咽,一拱手便出门去,还带上了门。
程晏燃了烛火燎着银针,道:“怎么,腿坏了手也残了?把自己闷死倒是给我省事了。”
裴翊把脑袋露出来,死死闭着眼睛,视死如归。
程晏舒了口气,懒得说他。
忍冬在边上帮忙递着银针,道:“裴老板不必害怕,针灸比起您前几日受的,要轻松得多。”
裴翊睁开眼,道:“卢兄也告诉我,会痛便是好征兆。”
见程晏懒得理,忍冬道:“您的肌肉已经萎缩,又溃烂卧床许久,若是伤了脊髓,便会失去知觉,此生再难站起来了。”
程晏道:“我倒没想你有这么好的运气”,她撤了烛火,“我要开始了,你莫要乱动。”
白马寺。
舒眠进来一拱手道:“公子,人进寺门了。”
罗尹一合掌,道:“终于来了!这家伙倒是心眼不少,天不黑不进来。”
“做得干净些。”孟淮安手下笔墨未停。
舒眠躬身道:“是,公子。”
约莫半个时辰,舒眠带回来一张纸,上面是誊抄的一份接头方式与下一任的任务。
孟淮安看过,将那张纸引燃,道:“図明那边如何了?”
舒眠道:“如公子所料,果真在那不起眼的小银号寻到了踪迹。”
孟淮安似是早有预料,道:“暗中盯着便可,切莫打草惊蛇。”
待那张纸化作灰烬,孟淮安起身道:“备马回府。”
罗尹惊道:“都这么晚了,公子何不明早……莫非公子您明日真要去那周家的春庭宴?您可知那是给……”
舒眠使着眼色要他闭嘴。
孟淮安并未有半分怒气,道:“给世家子相看的?那岂不正好?”
他收了桌上那玉簪图,径自朝外走去,“快些备马,否则你们便不必睡了。”
留下瞠目的罗尹在原地张着嘴,“公、公子他、他说什么……?”
第二日一早,程晏早早起身。
玉竹早已备好了去周家的衣裙,因着是为了给周家那几位公子小姐相看,程家女儿只是去凑个场,故而程晏也无意抢那个风头,只择了身素净的浅藤裙衫。
程晏与程琼到了周家便直奔程韵处,才被引至内院,就瞧见在廊下坐着的程韵。气色比起前些日来好了不少,人也稍圆润了,身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