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师傅连连点头,道:“记得了记得了。”脚下却紧张的停不下来。
程晏道:“别晃了,待会有你就进去的时候。”
卢师傅立马定住了身子。
程晏道:“我还有些事同你讲。”
旁边的几个小厮,马上见势退到了门口。
程晏道:“病去如抽丝,他伤得不轻,三五个月是起码的,可我的生意等不了。”
卢师傅有些犹豫:“姑娘,按说承了您这么大一个情,我不该推辞,可……”
“可你得照顾里面那个。”程晏打断道:“我可以找人来帮你,你若不放心,也可就在家中做,我只要结果,你办得到就是,别的我一概不管。”
卢师傅垂着头,程晏看着他这样子就觉得心堵,道:“你要是不做,拿什么给他看病?你以为我在这跟你积德行善吗?”
“我做,”卢师傅赶忙道,“在下只是……”
“你别只是了,”程晏听不得他磨叽下去,道:“三日之内,去铺子领活儿,地址在药方背面。”
说完,程晏就撑着忍冬的胳膊,站起身。
她刚迈出一步,只觉两眼一黑,立时倒了下去。
一片昏黑里,她听见一群人围了上来,程修晗急火火喊着让人去找大夫、抱着她一路跑回了秋园、韩氏来了又去……
再睁开眼时,看见的是熟悉的床帐。
“你醒了啊?”程修晗的脸悬在上方,程晏又疲惫地把眼睛闭上了。
“我都看见你睁眼了,”程修晗轻轻吹了吹她的额头,“少装死。”
程晏闭着眼,眼珠微微动了动,睫毛微颤,道:“你离远些。”
她皮肤本就莹白,此刻已是毫无血色的煞白,嘴唇也失了颜色,连支开眼皮都觉得异常沉重。她嗓音干涩,一开口更是难掩虚弱。
程修晗骂她的话到了嗓子眼,此刻却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噎了噎,听话地往边上挪了挪。
程晏缓缓睁开眼,才一用力,身子却像是陷进这床榻里一般,使不上力气。
“你帮我一下。”
程修晗瘪着嘴白了她一眼,上前把程晏扶了起来,又立了枕头给她靠着。待她坐好,又去倒了杯水给她,“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伺候过人。”
程晏没力地笑笑:“我真是荣幸,程二公子竟给区区程晏端茶倒水。”
程修晗也懒得计较了,道:“你省些力气吧,待会还得喝药。”
程晏有气无力地一笑,道:“我喝过的药,怕是要比你喝过的酒都要多了。”
次日一早,程晏醒了神,玉竹就又端了药来。
程晏闻了闻,那苦味夹杂着酸涩直冲脑门。
“这还是从前的方子?”
玉竹道:“是,张大夫昨日来看过,说这柯神医的方子是上好的。”
程晏屏住气息灌了一口,便拧着眉毛搁在一边了。
“这药真是日胜一日的苦。”程晏埋怨着。
玉竹道:“良药苦口,小姐喝了那么多药,还少有您难以下咽的,想来这药是顶好的。”
“谬论。”程晏道,“乌头味辛、苦、热,可祛风湿、散寒、止痛,可若用于阴虚之症,便是大忌。”
程晏才要将剩下的喝完,恍然眸光一颤,搁下碗,将南星喊了进来。
“你悄悄去小厨房,把药渣端来,别叫旁人注意。”
不一会儿,南星拿了个食盒进来,上面装着点心,底层便是那药渣。
程晏取下一根簪子,拨了拨那盘子里的东西。
并无什么不妥。
“管煎药的是谁?”
南星道:“原是珍珠,与她一同进府的琥珀也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