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在一旁瞧着自己这个幺女,不禁心惊,这样的心性,实在果决,只是……也实在有些可怖。
程晏瞥见韩氏的眼神,那神情中带着些顾忌,与方才心疼程韵的温柔全然不同。
“母亲可是觉得我心思歹毒,手段阴狠?”
韩氏手心一抖,忙解释道:“晏晏,母亲只是担心你姐姐,你不要多想。”
程晏低头一笑,瞳孔蒙上了冷意,“我也只是玩笑罢了,母亲何必如此认真呢?”
那眼神,程晏看得分明。
她终究没有被爱的天分。
才回了秋园,程晏熟悉整顿片刻,正要睡下,忍冬匆匆进来,“小姐,有金陵的信,是昨日加急送到的。”
程晏拆了信来看。
立时便是一惊,陵州发现了金矿?
她接着往下看,大致是陵州一个小铁矿厂的厂主在开采途中发现了金矿,东部许多商贾都与程家往来密切,那厂主亦是得过程家的恩惠,于是先行秉知了程家,程家派人去实地勘探过,但却发现那矿下并无多深的金矿,故而没有下文了,那厂主也觉得此事并无多大的利可图,便将其搁置。
“忍冬,明日备车出府。”
“人抓到了。”
木香庭,谢墨行进屋,带着些得意道,“我晚上给你提过来?”
“不必,让他们在客栈待着吧。”孟淮安道。
谢墨行径自倒了杯茶,“我还以为什么高手呢,这么两个小喽啰,罗尹不就解决了?还用我亲自动手?”
“京中没人认识罗尹,”孟淮安打磨着手里的竹节,“你就不一样了。”
谢墨行觉出不对,“什么意思?”
“认识你,才方便找人。”孟淮安从容道。
“找人?”谢墨行从椅子上弹起来,“我给你费劲巴拉绑了那两个杂碎,又安排在客栈找人看着,搞这么一出,还得故意被人知道,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孟淮安吹了吹手上的木屑,抬眼道:“那两个是宋麾的手下,刚被韦辙送出大牢。”
“宋麾?”
谢墨行思索半刻,随后眉梢一挑,“呦,这可有意思了,我记着宋家小厮伤人性命这事半个月前就结案了啊,”他哼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这韦辙和宋家哪个先来。”
“宋麾早已撇清了干系,你说谁会来?”孟淮安道。
谢墨行“啧”了两声,“韦辙这老头怕是要被宋家给拖累喽。”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老头早该告老还乡了,无奈子侄不顶用,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干这苦差事。”
孟淮安瞧着手里刻着玉簪花的竹节,眸中有光华一闪而逝,“这回,他定能回家颐养天年。”
谢墨行想了想,“那他们要是不来呢?没准儿这回那俩货家里都被围上了。”
“是围上了。”孟淮安轻描淡写道,“我围的。”
“得了,”谢墨行叹道,“这两个被你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下就算什么都不说,老东家也是回不去了。”
次日一早,城东。
“近日如何?”程晏问道。
姜壬礼坐在下首,“还算忙得过来,姑娘亲自过来,可是有要事?”
程晏点了点头,道:“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去陵州一趟,这边的事,暂时先交给阮娘。”
“到陵州做何事?”
“卖矿。”
过了会,姜壬礼出了屋门,程晏又唤了阮娘进来。
“阮娘,姜先生过几日要替我出趟门,有些事情还得麻烦你来做了。”
阮娘道:“食君之禄,姑娘尽管说便是了。”
程晏拿出来一本薄册子,道:“眼下有两件事,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