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程老夫人的寿辰,程府里这两天热闹得很,早早就装点起来。
终于到了正日子——五月二十三。
整个府里一早便忙活起来,小辈们用过早膳就都带着贺礼去阖荣苑请安。
好巧不巧,程晏与程琼一道,在门口刚巧遇上程婉。
程晏轻蔑一笑,微微欠了下身子,道:“二姐姐先请吧。”
程婉使劲剜了她一眼,径自带着人朝院子里去。
待众人见礼落座,便开始各自献礼。
程修泽送玉棋盘,程修晗送大屏风,程修至掷重金买下了一套玉川先生。
到了小姐们,程婉送了一套六只的蜀锦团扇,绣样精美,蜀锦贵气,选色也沉稳,与程老夫人的年岁地位相称。
按着次序,接下来就是程晏。
程晏起来欠了身子道:“祖母容秉,孙女懒怠,我的那份儿稍后才到,还是让两位妹妹先来吧。”
程婉才想说点什么,刚要开口,就被对面的程修至使了眼色,无奈瘪了瘪嘴。
“那就琼儿先来吧。”老太太也没计较。
程琼呈上了一串手钏,老太太信奉佛法,程琼特意去找了方丈开过光,又一颗颗挑了珠子串上的。老太太喜笑颜开,立时就戴在了手上。
程姿献上了一幅亲自绣的百寿图,倒也不失心意。
这时候,玉竹朝程晏耳边说了句“好了”。
程晏于是起身上前,道:“孙女愚钝,又不是心灵手巧的,唯独通些医理,”程晏转身取了玉竹手里的盒子,“这是孙女查阅医典,编成的药膳方子,听闻祖母时常腿疼,或有裨益。”
她转头给了玉竹一个眼神,玉竹就出去了。片刻,只见忍冬捧着托盘进来,里面放着一只小盅。
程晏继续道:“这是孙女熬的醒脾祛湿汤,提前煮化了阿胶,熬制红枣糖霜去除苦味,又加了少许山楂汁中和甜味,早起熬了一个半时辰,一路过来凉了些,此时饮下应是正好。”
秋嬷嬷笑呵呵地接了托盘过去,开了盖子,放在老太太手边的小几上。那小盅是温热的,向外散着中药与红枣中和的甜丝丝的药香。
程老太太尝了一匙,点点头道:“的确不错,比我平日喝的那些苦方子强多了,晏晏有心了。”
出了门,程婉即刻就装不下去了,撂了脸子:“投机取巧,阿谀谄媚倒是有一套。”
程晏打了个呵欠,没听见似的,对程琼道:“四妹妹,明日我们出府去街上逛逛吧 ,听说金玉阁又出了新样子,去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程琼立马会意,敞着嗓子道:“何必等明日啊?咱俩又没禁足,待寿宴结束,叫着书仪表姐一起,咱今儿就去!”
说完,程琼拉着程晏扬长而去。
上了年纪的人逢九称十,程家钟鸣鼎食,这六十九的大寿更是热闹。女儿家不必去前头迎宾客,程晏与程琼自去戏楼找了个角落偷闲。
程琼杵了杵程晏的胳膊,“诶,我发现你如今是越发不同以往了。”
“如何?”程晏耷眼瞧着楼下的戏子舞者。
程琼听得十分受用,又上下打量了程晏一番,道:“打扮也与平日不同了,往日你何曾穿过这样明艳的衣裙?”
程晏今日穿了一水大繎色织金流纹百褶裙,配以米白的如意淡纹襦衫、荷花白的纱罗披帛,手持玉簪花绣样的亚麻色轻容纱团扇作点缀;她本就肤白,这红将她衬得剔透莹亮,明媚而不妖,明明衣着鲜亮,却似白玉无瑕。挽着寻常的单螺髻,鬓上的点翠步摇着实不俗,配着一支珍珠簪子,举手投足间从容华贵,质若幽兰。
程晏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这有些扎眼的襦裙,不禁垂首轻嗤。
穿这衣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