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几乎让程晏惊掉了下巴。
韩氏留下她,她是早有心理准备的,甚至已经想好低头应对韩氏的责备,却不想韩氏酝酿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闹了半天,韩氏竟也不相信她与那谢墨行毫无关系!
“母亲,我方才所言都是真的。”程晏心下徒呼奈何。
韩氏眨了眨眼,声音放软了些,道:“你不必理会旁人怎么想,那谢墨行的确也不是世家纨绔,相貌在京中儿郎里也算是出挑的,你若有心,娘去同你父亲讲。”
程晏哭笑不得,起身道:“母亲,我千真万确,与那谢家公子素不相识,那谢少将军也真实无妄是去处理手下,他怕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眼下我也并无成亲嫁人的想法,若有一天我瞧上了哪家的公子,不会越过母亲私定终身的。”
没一会儿,她便做了一礼,赶快逃了出来。
出了门,就瞧见蹙着眉守在门口的玉竹,“小姐,夫人可有责怪您?”
程晏摇摇头。
她还没从韩氏那离奇的问题里缓过神来。才出了院门,就迎头差点撞上了程修晗。
“你怎么还没走?”程晏被他吓了一跳。
程修晗一脸的无辜,提溜着程晏的小灯,眯着眼笑了笑:“不止是我。”
程修晗挪了一步。
“大哥?”
程晏入了夜就如同睁眼瞎,竟一点没瞧见他身后站着高了他半头的程修泽。
“你怎么也没走?”程晏道。
程修泽道:“我瞧你夜里眼神不好,等会你二哥替你掌灯。”
程修晗立刻收了笑意,道:“大哥你真是好一手慷他人之慨,”又伸手碰了碰程晏“看在你挨了责罚的份儿上,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啊。”
程晏想到方才韩氏的那些话,又瞧瞧眼前这情形,心道真是离谱,不禁嗤笑出声。
程修晗道:“你笑什么?”
“我没受罚。”
“什么?”程修晗举高了那小灯笼,程晏瞧清了他那瞪圆了的眼,满是惊讶。
“真是不公平!”
程晏挑了下眉,“你再大点声,也让我瞧瞧怎么个不公法儿。”
程修晗索性把灯笼往程修泽手里一塞,“你去送吧!”扭头就走了。
于是,程修泽秉着一只大灯笼,程晏自己拎着那只小的,慢慢往前走。
“晏晏,接下来你如何打算?”程修泽问。
程晏眼睛小心看着脚下,“接下来,自然是回去睡觉。”
程修泽松了口气。自己这个妹妹左不过才16岁,哪里有那么深的程府。
程修泽道:“你今日惹恼了他们,日后必定诸多麻烦。一时意气,如此针锋相对,日后见面岂不尴尬?”
程晏顿然意识到,程修泽果然与程阙一脉相承——虽有成算,却是走的保守稳妥的老路子。
三房的行事做派,程阙未必不知,多半是小惩大诫,为了所谓的大局和浮于表面和睦也就息事宁人了。
但如此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变本加厉的狼子野心。
程晏忽然停住了脚步。
“大哥。”
程修泽也停下,转过身来。
程晏道:“大哥觉得,我不惹恼他们,他们就能低头过日子了吗?”
程修泽怔怔地看着程晏。
程晏正容亢色,继续道:“这些年三叔敛了多少金银、又纳了多少房姬妾?官场上左右逢迎。他不傻,他精得很。就连我都知道,依着我们程家的位置,他作为三房庶子,不可能有封侯拜相的机会,也轮不到他承袭爵位。可他为何还要巴结钻营?那是他想做真正的主子,甚至想把父亲和二叔都踩在脚底下!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