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性了,有点不适应。等我洗把澡,回来躺在床上,看那时间,已是两点多。那一夜,月光好美,繁星如织,我又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我和李臻开始为去喀纳斯湖做准备。
李臻爸爸为我们准备了羽绒服,线衣和线裤,再三叮嘱我们,这些你们都要带上,别嫌繁琐,用得上的。他说那个地方这个季节会下雪的,天气一天冷一天热,都说不定,冷起来谁都受不了。我听了欢喜不尽,说下雪好呀,我最喜欢下雪,这个季节下雪一定很美的。李臻妈妈嗔道:“下厚厚一层,天寒地冻了你就不觉得美了,快收拾吧,早一天走了吧,你们走一趟走,我早一天省心。”吓得我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言。
李臻站在一旁挤眉弄眼的笑话我,乘着她爸爸妈妈不注意,上去把羽绒服偷偷拿出来,都塞柜子里头。我刚说你爸爸是个细心人,会发现的,到时候小心他收拾你。谁知话音才落,她爸爸就跑回来,一通检查,发现羽绒服不见了,一面责骂,一面翻找出来,又装回去,然后送我们去火车站。
从出门那一刻起,李臻把随身听挎在腰上,戴起耳机听歌,一会儿笑,一会儿唱,大包小包就都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了。
火车离开乌鲁木齐,一路向北驶去,那天地渐渐的空阔起来,空气也渐渐的凉爽湿润,我再一次放飞自己。进入阿尔泰山域内,那高山堡垒似的矗立在天际线上,山巅一带是皑皑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的心灵再一次被震撼,原来世界也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山下是起伏的草甸,偶尔可见稀疏的林木,并不高大,哨兵似的站立在蓝天白云之下。脚下是碧绿青翠的草场,一望无垠的辽阔,比衬着我心底的那一份沉重。我不喜欢这样,太凝重了,似乎要把我封闭起来,叫我无法呼吸。我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会这样子。
带队的导游是个年轻小伙子,看上去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想他是个在校学生吧,假期出来打工挣学费。乘机会和他聊了几句,果然是新疆大学的在读学生,他来自山东,可惜和我想象中的山东汉子名实不副,形象其实有点猥琐。问他几个关于喀纳斯湖的故事,他的答案和报刊书本上并无二致,知道他是个新手,多问也无意,便觉无趣,不再理会他,把目光转向窗外,看天空中白云自由的游走,看山甸上牛一群羊一群,把阿尔泰山点缀得更加美丽。等我看累了,便发起呆来,慢慢想起一首诗,于心底细琢慢磨,这是我打发无聊的一个法子,或者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时,我也用这个办法,他说他的,我想我的,各不耽搁,也避免了尴尬。
李臻就在我身边,把脸舒服的靠在我肩上,听着音乐,手里翻看一本杂志。那杂志是我在火车站买的,十块钱三本,我看了几页就想扔了,她留下来,说无聊时打发时间。而别的旅客们,则呼呼大睡。
哦,人和人的区别,就在这样的细节中。
李臻渡劫的办法,就是在无聊中找到快乐,而我和他们一样,在无聊中无聊。读了一会,李臻就惊呼起来,拾起胳膊拍我一下子,说:“程寒雨,快看这篇文章,原来世界上这么多湖泊都有湖怪,英国的尼斯湖,美国的尚普兰湖,加拿大的欧肯纳根湖,我们国家最多,青海湖,长白山天池,东西南北中,到处都有湖怪,里面最有名的一个,竟然是我们新疆的喀纳斯湖,多有意思啊。”我笑了笑,未理会她的伟大发现。此刻困倦已极,于是合上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这里我说的早上,可是按照内地时间计算的,已经是八点钟了,这时的西京已是艳阳高照,但对于这个叫北屯的塞外小镇,依然是一片灰色朦胧,走进清冷而又丑陋的小镇,仿佛走进了中世纪的罗马古城,我相信中世纪的罗马,就是我眼前的这幅景象。在导游的指挥下,旅游团十五个人,奔向一辆灰色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