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枝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婢女身份低微,她们当中极少人能识字。所以,她会认字,确实会让他感到惊讶。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你既能认字,以后便随我出府。”慕言放下茶杯,随口说道。
月枝讶然抬头,她知道一些高门大户会培养几个聪慧识字的奴婢,作为身份尊贵的象征。
慕言虽刚回京城,但他手握几万军权,打了几场胜仗,又得皇帝赏识。在他身边服侍的人,又怎会不识字?
她疑惑的看了他几眼,心中不免暗潮汹涌。
本来她觉得是自己足够幸运才能够顺利的接近他,现在觉得或许是他有意为之。
但又见他面色淡然,神情冷寂,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便按捺下这种想法。
慕言见身旁的女人没有回应,不觉抬眸看了看她。
这些日子在府里,她养得倒是圆润了起来,肤若凝脂,粉嫩娇怯,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眼睛都水润了几分。
他想起那几夜,女人在她身下缱绻娇吟,触手无骨的模样,心中一动,忽觉室内燥热了几分。
月枝正兀自发呆,察觉到身旁的男人目光灼灼,她抬眼看他,男人却漠然移开眼神。
她刚才的念头又涌了上来,再次遇到这个人,他对她的态度改变了不少。
在去扬城的路上,这个人对自己态度冷淡,神情肃然。现在再次相逢,月枝感觉他的目光时不时放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带有狼般的侵略性。
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她垂首应下。
下半夜,慕言仍在凛眉执笔,直到天边露出一抹薄光的时候,他才回榻歇下。
熄了灯,月枝静悄悄走出了房间,候在门外。站了没多久,喜儿从远处走了过来。
月枝小声嘱咐她,慕将军才刚歇下,不必太早进去服侍。喜儿打着哈欠点头应下。
两人交接完,月枝踩着厚厚的雪回去,一路上,早起的小厮已经开始清扫昨夜下的积雪。
拐过几个回廊,她回到自己住的小房间,脱掉厚重的衣服,刚想躺下,却发现床上藏有纸条。
熬了一通宵的大脑顿时醒了神,她料想是永娘那边又传来了重要的信息。
月枝往门边瞧了瞧,注意到房门是紧关的状态,这才迅速展开字条。
十六巷胭脂坊
上面只留了个地址,难道是让她去这个地方碰面?
什么话不能在纸上说?非要跑到一个地方碰面说话。按照永娘的性子,她不会轻易冒险行事,难道她有别的要紧事要说?
虽说月枝一点也不想和永娘碰面,但是迫于家人在她手上,她还是寻了个空当出了府。
进到十六巷胭脂坊,里头的掌柜迎了上来,月枝道出永娘的名字,他脸色微变,先是瞧了瞧外头,这才低声领她进了胭脂坊的后头。
一进去,便看到一个寻常农妇打扮的女人,那人转过头来,月枝才发现是永娘。
永娘先打量了她一番,目含深意,含笑道:“这些日子没见,姑娘倒是养得滋润了。”
月枝敛眉,转移话题:“你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吗?”
“前些日子,我让姑娘去偷看慕将军的密诏,姑娘还记得吧?”
月枝刚要回话,哪知永娘话锋一转,“姑娘不必担心,其实我们并不想要密诏,它只是用来测试姑娘的能力而已。”
“而且据我所知,姑娘你现在是在慕将军身旁服侍?”她似乎不是在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月枝知道她有安排在慕府的人,她不做声。
永娘见她不语,忽而笑道:“我知道姑娘是个明白人,但姑娘短短时间内,能做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