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朵朵打断了灵泽想要问的话，声音轻的近乎哀求 “好了，我时间不多了，你们能不能带我弟弟先走？”
洞穴隐隐有坍塌之势，尘瑜与灵泽互视一眼，便只能作罢。
李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不肯放弃，灵泽自知劝不动，只能打昏了带着走。
石块不停的掉落，洞内地基震颤，巨大的碎裂声，在此刻却显得两人间的静谧。
两人相顾无言，时间仿佛流溯跨越千年云烟，回到从前，命运的转折点，那晚的风很大，也很冷。
李朵朵遥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蹲在地上哭出了声，阴影处藏匿的人涌出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脸偏向一侧渗出了血，她知道她选择了死。
可就算没遇见他，她也会死，会渴死，会饿死……可至少绝望的日子里也曾心脏跳动过，在人人为己的的无尽深渊里曾有人想为她凿出一片天光。
琉璃烛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想起的不仅是她的记忆，还有他的……
李朵朵望着司幽，轻轻的叹了口气“李阳就拜托你了……”
“那你呢？”男人眼里似乎有裂痕，声音却轻的不可思议。
女孩抬眼望向虚空中四散飞去的光影，笑的明媚，好似眼里又有了星辰 “我啊……会消失吧，不过这里所有的灵魂就都重获自由了……好像也不亏。”
喉咙干哑，他却终于说出了这几千年来再也不敢说出的话， “我陪你……陪你在这里，陪你一起死。”
李朵朵眼眸微微亮了瞬，然后又重归寂灭，“小黑……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就照顾好我弟弟吧……”
石洞坍塌，碎裂，琉璃烛从女孩体内硬生生剥离开，带着蓝色的微光落入司幽的手中。
在他消失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见李朵朵冲他挥了挥手，眼里的温柔笑意和天真纯粹似乎没有什么能改变她。
巨大轰隆声响彻在整个鬼河之上，碎石，泥土一同埋葬了这个充满血腥与绝望的深渊，阵法之上，飞出无数新生的灵魂，莹白的，光亮的。
只是这世间，再无李朵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