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失业倒是让程序远进步了不少。以前不用为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伤脑筋，现在凡事都得留个心眼。和人交流脸皮也不会那么薄。他想：只要肯努力，生存是没问题的，不像在崖底下，有力气也搞不到粮食。顶多也只像那些流浪汉，住桥洞屋檐的。
程序远吃多了没文化的苦头，他想办法学文化。隔壁大爷大妈家的孙女，刚上二年级，每个星期天都会来看望爷爷奶奶。程序远都会请教她一些字。后来直接尊称她为小老师，那小女孩索性当起小老师。每个星期都定时给程序远上课。她爸妈也觉得很好，女儿可以巩固学到的知识，还不用自己看着。
小老师很聪明，比如说教字：从一开始教，她就会从一字上加笔画，一、二、三、十、干、王、土、丰；她自己学那些数学，也教那些：乘法口诀，混合运算，程序远都一一从头开始学。还认认真真地给程序远布置作业。程序远也认真地每个星期交作业。程序远掌握了拼音基本拼法，小老师还送给他一本旧的新华字典，还教会他如何使用。程序远晚上没事时自己就可以自学了。
程序远沿着桥西往北走。街边广告牌上的字，他每个都去读一读。离他家一站路叫“干桥”的地方，靠河边有个很大铺面，门口停着二辆黄色叉车，里面放着一堆堆箱子或编织袋子，全堆放在木头架子上。程序远读着门口一个牌子上的字：陈氏物流有限公司干桥分公司。程序远不会读“氏”字，走进去问一个坐在电脑前的中年圆脸妇女：“大姐，门口那个陈字后面那个字怎么念？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圆脸妇女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套洗得发白的黑色耐克运动衫，衣领罗纹洗得有点变形，一双旧的黑白相间的运动鞋。妇女礼貌地说：“那个是‘shi’字，这里就是姓陈的人家开的物流公司的意思”。程序远似懂非懂：“哦”。程序远接着问：“大姐，你们这要不要临时工。我刚到这里，本地话嘛不会得话，普通话也话不好，找工作非常困难。体力活是能干的。工资低一点是不搭界的”。程序远操着刚从大爷大妈那学得的一点本地话，生硬地说道。圆脸妇女说：“你明天早上8点前过来，我这主管冯大宝介卯不来介搭”。程序远当心自己听错了，再复述一次：“主管现在不在，我明天早上8点前过来对吗”？“对的，伊明早过来看看”。
在陈氏物流，程序远做的是杂工，相对不要和人打交道。所以他做得得心应手。程序远哼着歌：“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
那边有人叫：“小程，把那几箱货堆到五号货堆里，认清上面的唛头，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认，否则货要发错地方的哈”。程序远道：“看生产批号一样就行了吧”？门口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和冯主管说：“小冯，我上个月去东北方向的的对账单，发给我那边财务没有？”
冯主管道：“金总，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对账单发过去了，坐一下，喝一下茶”。圆脸妇女赵小曼过来了：“金总介卯蛮长时光没来了，现在东北那条线路都是伊一个人在那边打理？”金总道：“是的，哎呀，搞都被搞死了”。金总名叫金焕财，妻子陈秀芬是银化市人，和陈氏物流董事长陈洲全是邻居。
这时，程序远从边上经过，金总道：“小陈，今天你变堆放工啦”？程序远说道：“接下去，我天天在这做杂工”。金总笑着道：“要管理好公司是要从一线的杂工开始做好的，象你们董事长，以前还不是从一线做起，一天到晚都泡在仓库，现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程序远道傻笑着自己走了，心想：你们做生意我也不懂。
冯主管问：“金总，你在哈尔宾那条线干了几年了”？，金总说：“我在那边不算长，只有五六年。我是从深圳那条线调过去的，一直和你们陈氏合作。以前难得过来，现在基本上一两个月就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