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攻心，没想到留下来的这人痛感竟然弱于常人，这下要想撬开对方的嘴问出消息只怕难上加难。
谁料，沈聿安也笑了。
同那名死士刺耳疯狂的笑声不同，他笑声很浅，宛若尸山血海里徐徐绽放的白花。
“谁说要让你痛苦了，刚才那瓶药是让你快乐的。”
青年缓缓开口，声音清悦似泉水，仿佛是要将这牢里所有的淤血污垢洗刷干净一般。
那名死士笑声顿然消失，被灌下药的时候他想当然的以为那是什么能折磨人痛不欲生的毒药，觉得对方黔驴技穷。
可听到对方那一切尽在把握中的语气让他的心猛然一沉，脚下一空如坠万丈深渊。
他眼底的鄙夷逐渐被未知的慌乱代替，不仅是他就连雳风也神色不解起来。
这让人快乐是什么样逼问的法子？
很快就见那名死士眼神渐渐迷离起来，脸上流露出一丝快意。
他时不时摇晃起脑袋，似乎是让自己清醒一样，渐渐他嘴角扯出一抹癫狂的笑容，眼神也彻底迷失起来。
沈聿安目不转睛地看完了这名死士全程的变化。
当年他开御草堂，梨乔不光送来各种救死扶伤的药，还给了他一些用途稀奇古怪的药，其中就有这真言药水。
那些奇怪的药他从来没用过，今日实验一瓶就是想看看那些药是否真如梨乔所说的那般神奇。
若是真有用，那其他的药水他都已经想好了用处。
思忖后，他抬眼看向沉浸在快意中，意识迷离的死士，缓缓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 马左。”那名死士脱口而出。
他眼神茫然没有焦距，满身鲜血看上去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雳风眼底闪过惊异，死士都是有代号的，而这个名字明显就是本名。
沈聿安也看出了这一点，淡淡的语气带着几分轻渺，“是谁派你们去暗杀我的人，又是如何发现的？”
“是……楚岩太子，昨日你的人在星宇城福全客栈住过一晚，被我们暗中发现，楚岩太子见你特意派人护送，以为对方对你很重要，于是派我们半路上活捉……”
雳风面露讶色，福全客栈在星宇城已经开了五年之久了，没想到竟然是北楚安插在西陵的情报点。
要知道这么多年王爷在西陵各种严查，就连扶乘风都没能在西陵安插进多少人来。
沈聿安眼眸微沉，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身丢下一句，“杀了吧。”
随着一声刀剑入体的“噗嗤”声，暗牢一下子寂静无声。
沈聿安未走几步，脚下传来一物落地声，他脚步一顿，低头看去。
浸粘血迹的地面上躺着原本要拿给梨乔的安神香包，上面精美的海棠花图案被污血一点点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