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瞧上去鹤发童颜,倒有几分仙风道骨,对连氏的话充耳不闻,径直坐到旁边为沈檀把脉。隔了一会,才抚着花白的胡子道:“这是受了伤寒,急火攻心,吃些药调理半月。”
大夫一句废话也没有,扯出纸张便写药方,压根就没看连氏。
连氏心头不快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待大夫起身后才又回到方才的位置守着沈檀。吩咐道:“去取些银两,将大夫送出府去,再让玉竹去抓些药。”
沈檀身体并无大碍,身为姐姐的沈韵却并不高兴。她有些烦躁的看了沉睡的沈檀一眼,冲着连氏撒娇道:“母亲,今日我还要出去赴宴,便先去了?”
连氏知道她在京城打点很是辛苦,与京中贵女来往岂是那么容易,便颔首心疼的拍了拍沈韵的手背道:“去吧,早些回来。”说着又道:“待会让玉颜去我小库房里取些首饰,虽不是时新的,却也珍贵。”
这些东西她都是替沈韵收着的,往日若是沈韵出嫁,多是沈韵的嫁妆。只是瞧着沈韵在京中行路困难,便提前取些出去给她充充门面。
沈韵高兴点点头,想到之前瞧见的那套头面,心中阴霾一扫而光。
待玉竹抓药回来,熬完药已经是傍晚了,连氏早早的便离开了枕玉苑。她倒是想吩咐梦荷看着沈檀,不曾想梦荷死活不愿意,最后连氏不耐烦了,下令打她板子,这才老实。
梦荷愁眉苦脸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瞧着熬药的小丫鬟用帕子端起锅子准备把里面的药倒出来,心头便是一股寒意。
今日的二姑娘太吓人了。
她瞧着紧闭的房门打起了退堂鼓。
“梦荷姐姐,药熬好了。”小丫鬟端着药正要递给梦荷,却见梦荷转了转眼睛,忽然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像是吃坏肚子了,你去...去喂二姑娘。”
说着也不管小丫鬟怎么做,扭头便往茅厕跑。
小丫鬟瞧着梦荷的背影消失,为难的看了看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她一个二等丫鬟,虽然理应时常去主子面前卖乖讨巧,但她也害怕啊。
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在一旁扫地的丫鬟忽然走过来道:“让我去吧。”
小丫鬟知道她是谁,一直是枕玉苑的三等丫头,多是干些粗活,很没有存在感。像遇到救星似的,忙不迭将托盘递给她,自己一溜烟就跑了。
瞧见她如此慌张的模样,洒扫丫鬟二话不说端着药便径直进了沈檀的寝室。又过了许久,才从里面端着空了的碗出来。
直到月上梢头,洒扫丫鬟端着药进去,便瞧见沈檀已经醒了。
“二姑娘?”丫鬟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圆桌上,将沈檀从床上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什么时辰了?”沈檀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下意识接话道。片刻又睁大眼睛看向丫鬟,转而又反复打量四周的车陈设,如受惊的兔子般。
丫鬟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害怕,如实答道:“大约辰时,姑娘可要如厕?”
她还活着,沈檀压根就没听清丫鬟在说什么,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方才的都是一场梦。
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床边的丫鬟,见她有些眼生,便戒备道:“你是何人?”
丫鬟紧张的捏了捏衣角道:“回二姑娘,我是院子里的三等丫鬟小绿。”
三等丫鬟?沈檀眉头微微一皱,梦荷去哪了?还有梦倩呢?
“梦荷与梦倩去哪儿了?”
小绿惊讶的看她一眼,片刻又垂下眸老实道:“梦荷姐姐肚子疼如厕去了,梦倩姐姐...”她顿了顿又道:“前些时日告假回家了。”
梦倩告假回家?沈檀又揉了揉脑袋,试图理清楚记忆,问道:“今夕是何年?”
小绿怔了怔,小心翼翼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