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亲生的,原来这些年他们都在骗自己。最可恨的是,到了最后连自己也在骗自己。沈檀下肢早已麻木,只有板子落在后背的时候才疼得她眉头紧皱。
痛!沈檀紧咬牙关,她不想喊出来,她不想让这些人看到她脆弱又狼狈,像是一条被遗弃的狗。怪她太天真,怪她总是一叶障目,总是骗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
沈韵瞧着隐忍又痛苦的模样便觉得心情舒适,口中仍旧恶毒道:“明日便是我大婚之日,自是不会让你搅局,否则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沈檀看到沈韵便面露惊恐之色,自己落得如此下场是沈韵步步为营一手促成,每次她想要自尽,都会被沈韵救下。
用她的话来说,不想瞧见她如此轻松便死去,她要一步步折磨她。
果真,她将自己送入了花楼,受尽虐待,几次咬舌都未能求得一死。待她快疯了的时候又将她送到了一个男人的家中。
那男人是个鳏夫,死了十个老婆全是打死的。
沈檀亦毫无例外,被打得体无完肤。第一日到时便被人划破了脸蛋,那鳏夫瞧见她满身风尘气脸上又是一道疤,心中厌弃不已,每日不下五次毒打,好几次险些将她打死。
每次在她遍体鳞伤的时候,沈韵便会笑吟吟的出现在她面前,问她滋味如何。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自己的命硬,生生挨了五年,这五年里她无数个日夜都想回到永康伯府告诉母亲所有的一切。
奈何她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身上银钱无半分,瘦得像个干柴,哪里又能回去。
直到有一日她当街被辱骂痛打,恰好遇见翰林学士宋清玉闲逛,宋清玉路见不平为民除害赐了那男人一剑,这才叫她脱离苦海。
那男人死后,宋清玉给了她许多傍身之物,嘱咐她早日离开京城,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生活,让她万万不可再回永康伯府。
可偏偏沈檀不信,她想要回去告诉父亲母亲,他们眼中宽厚识大体的大姑娘实则就是一个心思歹毒、谎话连篇的人。
她一厢情愿的害怕沈韵疯狂起来会伤害永康伯夫妇,所以谢绝了宋清玉,只身一人回到了永康伯府。
“沈檀,可喜欢我给你安排的人生?”沈韵停住步伐俯身望向沈檀,将沈檀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四周静寂无比,院内娇弱的枝头承受不住积雪轻轻一弯,只听细细的啪嗒声,
积雪落下了。
沈檀脑中的弦也彻底绷不住了,喃喃自语一会哭一会笑,显然已经离疯不远了。
“为什么...”沈檀咬碎银牙,充血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沈韵,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沈檀好恨,恨自己的蠢笨,恨永康伯夫妇的冷漠,也恨沈韵的恶毒。
偏生,她连究竟是为什么也不得而知。
“我就是喜欢你这副表情。”沈韵起身转头看向将沈檀打得血肉模糊还不停手的婆子,红唇一扬满意道:“将她面皮剥了,丢到城外去。”
说罢似乎还觉得不够,顿了顿又道:“要完完整整的——活剥。”
“沈韵!沈韵!!!你不得好死!”沈檀终是忍不住了,以往淡雅绝色的面容早已看不清,脏乱的脸颊上赫然有一道可怖的伤疤。她颤抖着身躯,看着沈韵得意得一步步走远。冻僵的躯体根本不能移动半步,只得任由利刃划破自己的脸。
京城外的官道白雪覆盖,马车行路困难,天上还不要命的飘着大雪。马车索性停留在离京城不过几里路的地方,匆匆将人丢在雪地中,驾着马车便回城。
听着隆隆远去的车轮声,沈檀不知道自己是命大,还是被打惯了,血肉模糊的面容上双目疲惫,紧紧的望着茫茫大雪,这天地间似乎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