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粗使婆子闻言,冷着脸上前,拖着沈檀便是几耳光,打得她嘴中腥甜闹钟嗡鸣才停手。
“好了,母亲,别生气了;对此等贱人,何须生气,韵儿自有办法叫她生不如死。”大姑娘沈韵抱着汤婆子站在边上,她披着大红披风,半张脸藏在毛茸茸的领子里,一双眼睛幸灾乐祸的落在沈檀身上,如同淬毒的利剑,将沈檀望得心底冰凉。
到了这里沈檀还有什么不明白?
从前自己不过是在自我安慰寻求一个活下去的目标,想着父亲母亲并不知情,他们还是疼爱自己的。谁料瞧见今日的场面,她又如何能继续骗自己呢?
她一向要强又倔强,而这份要强与倔强又一次次被沈韵打破,一次次将她踏入泥尘之中。叫她平日里高抬的头颅变得低微,哪怕她刚烈的性子再怎么反抗,最终也会被沈韵一一击碎。
“沈檀,从前这里的确是你的家。不过自你出生之日起,便成了我的家。”沈韵将手中的汤婆子交给站在一旁的大丫鬟,缓步走上前,衣摆在雪地中拖曳出一条长长的纹路,她垂下眼皮得意的看沈檀道:
“杀你娘的时候我才四岁,而你,本该早死,谁料金家插手保你,这才叫你活到现在。”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笑吟吟道:“如今金家没了,你也该死了。”
说罢她围着沈檀的身躯转了一圈,好似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她停下脚步,转而望着眼前一片废墟似乎想起久远前的枕玉苑道:“你爹也是个没用的,以为用自己命可以换你与你娘的命,却不知用他的命换来了我父亲的一世荣华,当真是可笑。”
我爹?我娘?沈檀怔怔的发呆片刻,错愕的看向连氏,看到的却只有冷漠与厌恶深深刺痛了沈檀的心。
难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亲生的?沈檀不禁为这个想法感到心惊。
沈檀不敢相信,从前他们待自己比待沈韵还细致入微,又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一定是沈韵骗她的,沈韵一贯会骗人,若不是如此自己怎会如此凄惨。
“你说谎!我就是母亲的女儿,你说谎!”沈檀近乎疯狂的冲着沈韵怒吼,赤红的双目像是要吃人的恶鬼,饶是沈韵也得被吓退了两步。
“韵儿没说谎,你的确不是我的女儿。”连氏无情的将事实道来,甚至狠狠揭开沈檀的伤疤道:“韵儿这些年所作所为皆是我授意,你娘低贱,你亦是低贱。”
连氏的声音不再如从前那般柔和,像是雪渣塞进了沈檀的嘴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凉的沈檀直打哆嗦。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从前的一切竟然都是骗局。而自己像个傻子一般,被他们骗的团团转。
“你骗我...你骗我...”沈檀脸上早已不知是泪是血,挣扎着要爬向连氏,指甲缝里渗出血也不觉得疼。
粗使婆子见状,上前拽住她的小腿,拖死狗般将沈檀拖到一旁。又拿来板子,冲着沈檀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