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妹妹小洁年纪还小,父亲要撑起家庭,因此 不得不跟父亲划清界限,以保住自己的工作。这仇就这么结下了。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母亲也照顾了奶奶很多年,但是仇恨却并没因此而减少。
“你爷爷在监狱去世了,你奶奶过来大闹了一场。然后你爸就得了心病,总说你爷爷坐在大衣柜上盯着他骂他不孝呢!”
唐奕潼忍不住看了看那个大衣柜,以前听父母说过,这大衣柜是奶奶的嫁妆,父母结婚以后,母亲一点嫁妆都带不回来。奶奶就把自己的嫁妆送给了儿子儿媳。
原本也是父慈子孝,幸福安乐的一家人。只不过自从那件事以后,两家就从不来往了。
管文还跟女儿描述着丈夫害癔症时候的情景,唐奕潼听着心惊胆战。
作为父亲和丈夫,唐鹤是称职的。但是作为儿子,跟父母划清界限断绝关系,脊梁骨都要被人给戳断了。
人之将死,大概总会带着悔恨吧。
突然,唐奕潼的眼睛落在那堆积如小山一样的火柴盒。从前即使是自己和妹妹帮忙,母亲也不会在工期之内糊完这么多火柴盒。
“妈,你跟我爸是不是一直在为了我的学费担心。”
管文没说话,抹着眼泪,心里尽是苦楚。
葬礼很顺利,都说死人很重,可是经历了那么久的病痛折磨,唐鹤已经瘦成了骨头架子,李亮带着几个设备部的小兄弟轻而易举就抬起了那个薄木棺材。
唐鹤没有儿子,唐奕潼作为长女抱着遗相穿着白色的孝衣走在队伍最前面。她从不知道,原来从家里到殡仪馆的路竟然这么近。
一把火,唐鹤的一生结束了。
唐奕潼原本只是请了五天假,因为父亲去世,她的假期延长到了十天。
临走的时候,妹妹也回到了学校,大家都要上班,只有管文来送女儿。
“行了,你别太难受了。家里有你妹妹呢,而且我这岁数也不大,你不用这么惦记我。好好学习。”管文在女儿面前总是不善言辞。
“妈,我养你,你别那么累了,以后我会每个月寄钱回来。”
管文赶紧拒绝,她要上学,哪里有精力能照顾家里呢?
火车带着浓浓的黑烟和阵阵轰鸣声驶向站台,一阵冷风吹来,承德市好像比以前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