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挤满了前来吊唁的客人,唐奕洁跪在遗像前,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直到唐奕潼的出现。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唐奕洁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如果不是身边的杨贺玫扶住了她,唐奕洁就摔倒在了地上。
“你没带爸去医院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你别跟你妹妹吵,给你爸上个香吧!”管文拉开就要打起来的两姐妹,不知是谁把点燃的香塞到了唐奕潼的手上,唐奕潼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爸!你怎么不等等我啊!爸!你怎么不让我再见你一面啊,等我挣钱了,我带你看病去,你怎么就不等我啊!”
子欲养而亲不待,唐奕潼蜷缩着,像一个失去庇护的,无助的小兽。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这么突然。
管文看着两个女儿泪眼婆娑,以后这个家,要怎么办啊?她就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李亮作为唐鹤的徒弟,自发留下为师傅守灵,唐奕潼坐了一夜的火车,但却执意不去休息,一双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再无半分伶俐的样子。
“听话,你去睡觉吧。有我呢!贺玫,带小潼和小洁睡觉去。”
杨贺玫从来没有看到过唐奕潼这样脆弱的一面,她实在不放心,也留在了唐家帮忙。
“贺玫,你带小洁睡觉去吧,我不困,我在这待会。”
整整哭了一下午,唐奕潼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的目光无神,整个人瘫坐着发呆,她总以为自己重活了一世,早就已经看透了生死。
可是这种痛苦,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依然觉得撕心裂肺。
“姐,我没不带咱爸去医院。我给你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咱爸就不行了。”
唐奕洁这一句话跟姐姐解释了很多遍,但是姐姐并不回答,就呆呆地坐着。
“行了,小洁,你姐没有怪你,你去睡觉吧。”
管文的话总是有些作用的,唐奕洁乖乖回去睡觉了。“小潼,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唐奕潼如同在梦中惊醒一样站了起来:“好。”
屋里,唐鹤打吊瓶的架子上面还挂着空瓶子和输液器,桌子上放着唐鹤之前常吃的药,一切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唯独就是缺了父亲的身影。
“小潼,你爸有话让我跟你说。”
管文的话刚出口,声音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妈,你说吧。”
“你爸说你从小就听话,懂事,没让家里操过心,我们当爹妈的没本事,对不起你,一直都拖累着你。以后啊,你自己过得高兴点,别总想那么多,人各有命,咱都得为自己活着。”
听这话,唐奕潼腾地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人拖累我,我是长女,我养家是应该的。你们都好好的,我就能高兴。”
她了解父亲,父亲断不会说出这种话。这话只能是活人借着死人的口说出来的。
“你又不是欠了这个家的,再说了,有我呢!这家不用你养。”管文捂着嘴哭,女儿这么懂事,她并没有感到欣慰,反而是心痛。
都是做人家女儿的,杨贺玫父母哄着,哥嫂让着,就像个小公主一样。她的女儿却要养家糊口,照顾一家人。
“妈,我爸到底为什么突然恶化了?我走的时候还挺好的。”
管文深深叹了口气:“你走了以后,你奶奶过来了。”
“她来干什么?”
唐奕潼的厌恶不加掩饰,从前爷爷奶奶都是极其自私自利的人,爷爷当年在亲戚朋友的介绍下,去了单位工作,可是监守自盗,最终被人发现,没收了所有违法所得,还要让唐奕潼的父亲下岗。
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