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郎深深一揖:“二爷,马上就要进入那戈壁流放之地了,我们兄弟几人这趟差事,能不能成,可就全靠您了!”
囚徒听此言论,不禁哈哈大笑,朗声道:“老齐头儿,这一路上,你对我也算是恭敬周到,照顾有佳,我看你也是良善本分之人,本来就不愿伤你,以后也不会与你为难。
也罢,今日这酒甚好,我就好人做到底吧……
一会儿,你们几人就躲在那边的楼梯口处,此言切记!”
说完,接过酒碗来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也不再搭话,开始闭目养神。
齐当春也喝多了,来不及细想,只顺着他的意思点头称是。偌大的一张胡杨桌面上,已经空了七、八个酒壶。
不知何时,御风客栈的年轻管家,便出现在二楼中厅正冲楼梯口的巨幅山水图下,背负一柄黑色长刀,一人一桌,自斟自饮,俯视着一楼大堂……
强风湖畔,鼠目老头已经连抓七条白色大鱼,鱼血浸泡的口中两颗门牙,红的发亮,抬头望着星河北斗,慢慢褪去脏兮兮的长衫,露出一身灰色劲装。
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青衣少年:“秦青小……秦青孩儿,你将这封信妥善收好,我要去救你二郎哥哥了,一个时辰之内便回。
倘若一个时辰之内,我没回来,你就不要等我了,带着这封信,骑着白驼自行离去,自那戈壁滩大流放地的磐石镇西北找一个和我岁数差不多的,名叫杨满武的放羊老头即可”。
少年秦青一怔,那张颇为俊俏的脸庞倏地变得铁青,紧咬着牙关,默默地接过信件,揣入怀中。
风渐渐的大了,夹带着一些细小的沙粒,拂人面庞。
水湄强作镇定,赤足走进客栈,见多数的客商,都已经酒足饭饱,互相搀扶着到楼上的客房歇息。
二楼中厅,自斟自饮的客栈管家,目不转睛的俯视着一楼大堂。
此刻,一楼大堂,仅余两桌。
除去齐当春众人的一桌,旁侧不远处还有一桌,桌上两人客商打扮,举止颇为小心鬼祟。
齐当春此刻醉眼惺忪,浑然不见水湄那惊慌神色,大喊一声:“小二,再来壶酒!”
“好酒量!”那举止鬼祟的两名客商之一,长身站起,慢步走来,行走之间,眼皮一翻,一双眸子变得漆黑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