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便不入店,在强风湖岸撑起了大大小小的帐篷,每个帐篷外都挂有一盏油灯,一边吃着从客栈里买回的酒肉,一边埋锅取水,给骆驼添加草料。
白日的余温尚未散尽,风还是暖的,那名叫水湄的黑衣女子,缓步走出大堂,来到强风湖边。
夜色迤逦,金黄的胡杨随风摇曳,强风湖面上倒映着满天繁星,银光粼粼,如梦境一般,霎那之间,能令人短暂的忘却了这人间烦恼。
风起,湖岸南端的僻静处,一个不大不小的帐篷外,拴着一匹白色骆驼。
骆驼的身前,有一个兽皮沙袋,承接着一名青衣少年的拳脚。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长得却是俊美有型,英气逼人。
那击打沙袋的动作招法,看似朴实无华,但在行家里手眼中,却隐约透着一丝微弱的风雷气息。
身边有一个獐头鼠目的老头,面容很是猥琐,手中拿着一杆黑色杆秤,指指点点:“偏了,偏了,左移一寸,便是那人的命门死穴!”。
少年也不吭气,按照鼠目老头指出的方向,左手挥爪,右拳拧送,一板一眼,甚有章法。
黑衣女子水湄,坐在湖边的一截木桩上,解下黑色官靴,褪去罗袜,长腿向前一伸,将一双洁白的脚丫浸入水中,遥望着那打拳的少年。
那杆黑色杆秤,铁钩一亮,又开始指点,少年仍不出声,出手却变幻万千。
“不错不错,意在行前,行如流水,照这样下去,再有半月,秦青小儿,你的修为便可跻身第五境了!”
“五境可杀仙人?”
少年头也不回的问道,手下却不停,一拳挥破沙袋上沿。
“哼!真是痴心妄想!”鼠目老头的声音如金石刻琉璃,嘶哑难闻。
“天下修为博渊宽广,纷繁复杂,等你到了八境再说吧,八境为瓶颈,再想往上,则是难上加难。
兵武凡人至八境,如有法宝秒术,可阻仙魔。
九境横山,越禅,无相,神藏……
秦青小儿,摆在你面前的,如山河大川,难以逾越……
你也不用灰心沮丧,大道多途,古往今来,以歧路通圣者,也不胜枚举。
目下,以兵武凡人的体魄,修为到了八境的,已算是高手了。
你看这万里大漠,能称上高手的,也就是御风客栈大堂上那三人而已……”
话音未落,鼠目老头又道:咦?!不对!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他奶奶的……罢了,事已至此,见机行事吧!”
“鼠爷爷,你现在的修为,已是几境几品了?”青衣少年问道。
“我?!哈哈哈哈”,鼠目老头低头大笑,手中的黑色杆秤亮光一闪。
“秦青小儿,你只需记住,你那苦命的爹娘蒙难之际,能将你托付与我,便是你莫大的福缘”。
天际间,一道炫彩的流星划过!
子时已到,方才那个獐头鼠目的猥琐老头,面色开始变得凝重,一手持黑色杆秤,一手朝向强风湖面凭空一抓,一条白色大鱼自湖心落入老头掌中,老头张嘴便咬,却并不吞咽,似乎只为用那鱼血浸泡口中的两颗细长门牙。
旁边的青衣少年目不斜视,挟风雷气息继续练拳。
片刻,鼠目老头,再次向湖面凭空抓起一条白色大鱼,送入口中。
正在湖边闲坐的黑衣女子水湄看到这一幕,心头惊惧,散心的兴致也没了,忙从湖水中缩回两只白脚,连鞋袜也顾不上穿,悄悄起身,慢慢向客栈退去。
客栈大堂上,满头白发的齐当春,精神焕发,慷慨激昂的痛斥北疆王朝的种种积弊。
说到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
站起身,端起酒,向那戴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