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着一身白袍,泼墨般的发丝以白玉簪固定,风姿玉朗。
他的皮肤白皙如玉石般莹润,五官精致得像是工笔画细细描摹,墨黑的眸子黑湛湛而温润静雅。
修长的手指正握着毛笔,在纸上作画。
纸张上的画作是一个窈窕女子的身形,只是没有画脸。
但纵是没有画脸,也让人觉得凭着这身段,必然是倾国倾城的女子。
“我此行,只为拿你的舍利子。”墨先生朝着济慈大师一笑,风流入骨,“你这人好生奇怪,不让我为你续命,反倒管旁人的生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对先生的修行有益。”济慈大师饶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不太在意。
他早就和墨先生做过交易,墨先生助他降妖除魔抓鬼怪,他死后,舍利子便交给墨先生。
“我可没你的佛心,沾染旁人因果于我修行无益。”墨先生看了会儿仍旧画不出来的人脸,手拂过纸张,纸张就不见踪影了。
济慈大师又道:“或许先生在行善之时,便能遇到想见之人。”
墨先生哂然一笑,并不相信济慈大师的话。
他站在门内,听得清楚,有性命之忧的就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婴儿。
那婴儿哪可能是他的有缘人?
济慈大师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室内的灯火摇曳,墨先生看了眼济慈大师。
济慈大师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这笑意多少带了些禅意,让人觉得他正阖着眼睛参禅。
“走了呀。”墨先生道。
他见济慈大师从口齿不清说话漏风的小屁孩,变得垂垂老矣。
见惯了生死,看到济慈大师就这么去了,心中没多少怅然。
人类生老病死,本是常态。
济慈大师圆寂的消息,很快在寺庙内传开。
小丫鬟和车夫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瞪圆。
车夫呐呐道:“难道那鬼怪当真如此厉害,小姐到哪里,它便杀到哪里?”
“胡说些什么?济慈大师他年事已高,只是巧合罢了。”小丫鬟慌乱地说。
她快绝望哭了。
这下她该找谁救小姐的性命?
墨先生看着来来往往的和尚,看着小丫鬟和车夫不知跪了多少次,和尚们都是爱莫能助的神色。
他把玩着手里的一支毛笔,说:“倒是个忠心的。”
另一边,木萧萧在一阵阴冷的风中,醒了。
不知何时,关上的窗户被打开了,冷飕飕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木萧萧感觉冰冷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闭着眼睛没睁开。
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