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承安走了了以后,季岩自个已经跪在院子半个时辰了。
楚修郢趴在软塌上看账本,院内外一片安静,书房门大敞开,季明站在门旁候着,不敢为他不争气的弟弟求情。
楚修郢这两年来,从不没有迁怒于下,对下边的人从来都是慷慨大方,自己勒紧裤腰带,他们的月供都发得及时,甚至高于其他人。
太过于宽容,他们做事来也敢马虎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楚修郢放下账本,叩了一下塌上的小桌子,季明立刻进来,小心翼翼将楚修郢扶起。
“萧灵玉呢?”
“王妃在膳房。”
楚修郢走到屋檐下,站定对季岩道:“起来吧,把你腰牌交出去,回去照顾你媳妇。”
“王爷!”
季明震惊喊了一声。
季岩跪得双腿发麻,涩声道:“主子……求主子责罚。”
楚修郢抬示意手季明不用扶了,看了一眼季岩,讽刺道:“你无错,何来责罚?”
“属下知错。”季岩擦了把眼泪,磕了几个头。
楚修郢沉默了半响,漠声道:“你兄弟俩打小在王府里长大,一个王府护卫首领,一个暗卫首领,本王信得过他们,放任你管下面的人。”
“季岩你身为暗卫首领任人唯亲就也摆了,瞧瞧你用都是什么样的蠢货?被人盯上还决然不知?”
“你眼见刘鹤教出来的人比你好,本王越来重用他了,怎么了季岩,你不停打压他的人,你是多怕他取代你的位置?你何时学会了争风吃醋?兄弟阋墙,这种烂根子的事情你也敢做,成个婚脑子都糊涂了!”
“王妃丫鬟嫁给你,她心疼她丫鬟,让本王少让你做事,你倒好脑子是浆糊,心胸狭窄!季明摘了他的腰牌,让他滚回去好好反省。”
季岩悔恨交加,怔怔地跪着,仰头看着楚修郢离开听雨阁。
季明将季岩拉了起来:“你跟他比什么,糊涂!刘鹤与我们不同,他是官家子弟出身,也有功名在身,王爷也有意帮他平反,他志不在这里,和我们不是同一路的人,君子不寄人以篱下,不枉食无禄,他尽心尽力也是为了报答王爷。”
季岩还是不肯起来,红着眼眶:“哥,你能不能向王爷求情,不要收我的腰牌。”
季明一声呵斥:“起来!你跪死都没用,还敢置气了,怎么了要你踩主子脸面吗?”
季岩搓了把头发,委屈巴巴的站了起来。
季明正色道:“你还敢委屈,快当爹的人了,有错便认,有罚便认,王爷好说话,不代表没脾气,内斗是大忌,你跟你王爷那么久,不明白吗?就算王妃来求情也没用,不罚你,这不是败了你主子的威严吗?”
“尽学内宅狐媚子的手段,摘你腰牌算罚轻了,保住你脑袋偷着乐吧,你手下的人该好好惩治了,怠忽职守,等会你自己去领罚二十军杖,当着你下属的面受罚。”
季岩肩膀微抖:“知道了。”
楚修郢一瘸一拐在回廊上慢吞吞走着,心里不忘骂老皇帝,假戏真做,屁股都快被打的起茧了。
骂完皇帝又开始吐槽王府太大了,分心走路,在拐角时差点被人迎面撞上来,好在反应及时侧身避开,屁股却重重怼到了墙上,痛的他浑身一颤,龇牙咧嘴,扶墙骂道:“走路不长眼,眼睛长来出气的?”
那人一瞧,当即吓得魂飞天外,手足无措:“王爷,您没事吧?”
楚修郢黑着脸,闷声道:“新来的?没人教你规矩吗?毛毛躁躁的。”
那人轻怔:“王爷,您……不记得我了?”
楚修郢痛得根本不想搭理她,又觉得眼熟,从记忆里搜索一遍:“不记得。”
“是您和王妃将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