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唐绘心中不好的预感就应验了。
订婚宴直到深夜才结束,大批宾客陆续散场,趁此时机,唐绘也随便扯了由头,带着弟弟一起离开了。
晚上的风很凉,戴着头盔的唐绘乘坐在机车后座搂住少年的腰时只想赶紧到家。
而她没想到的是出了别墅不远,她就看见路边就停了辆摇着警铃灯光闪烁的警车,以及警车后座车窗落下时一张坚毅冷峻的脸。
约莫近一个小时,唐绘从警局出来强忍着脚踝处钻心的痛,拦住了那个魁梧大汉的去路。
“周延,他以后要进国家队,要当运动员,他不能有任何案底的!”
周延与宋里昂幼年相识,算得上是可以把后背交付出去的班底,更是见证了唐绘和宋里昂之间发生的一切,这会儿他看着唐绘为了个少年竟不惜开口求人,莫名有些同情,“唐绘,你应该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唐绘急得眼睛都红了,“你带我去找他,我可以和他谈。”
除却高中不和宋里昂在一起的三年,周延几乎没和宋里昂分开过,他确确实实地旁观这四年来宋里昂像行尸走肉样的生活,也明白一切的根源在于何处,这会儿他眼光微动,貌似是被说动了。
唐绘见他动摇了,趁热打铁,“周延,求你了。”
半晌,周延迟疑了一下,转而步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吧。”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周延缓缓将车子驶停,随后他先推开车门下车,在四合院堂外停了一瞬就先推开虚掩的木门走了进去,“到了。”
唐绘只稍稍抬眸,顿了顿,旋即跟了上去,四合院大得像座园林,她绕过天井,穿行在木雕长廊之中,最后停在了北厢的圆形拱门之外。
“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周延把人带到,寥寥说了这么句话就掉头走了。
宋里昂,你家住很远吗?
不远,应该走路也就十分钟吧。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迟到。
唐绘不是没有想过宋里昂在北京念高中所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也觉得迟早都要造访,但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徐徐举步踱进庭院,明明就是几步之遥,但她却走得极其缓慢。
“事情都办妥了吗?”
门并没关,哪怕外边的动静很小,但宋里昂还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此刻他靠坐在藤椅上,左手拿着冰袋给嘴角消肿,右手则扶了扶放置在双膝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问出这话时,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中的报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院内保留着许多原始古朴的设计,唐绘刚踏上台阶,目光就落在了堂中那道专注人影身上,而她听闻记忆中的磁性嗓音,心神微微一动,过了半晌,轻声吐露,“他前几天才过十八岁的生日。”
闻声,宋里昂眸子一沉,立刻就抬了头,他只略略怔了下,然后就玩味地眯起了眼睛,“怎么,你这是在求我?”
“是,我就是在求你。”唐绘坦然的点点头,面无波澜,“因为警察说只要你不计较事情就可大可小。”
宋里昂冷笑一声,语气落地生冰,“我可没说我不计较。”
“我知道。”唐绘并不在意他冷冰冰的态度,想起还被扣在警局的少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来找你就是想知道你怎样才愿意高抬贵手?”
宋里昂脸色阴沉得吓人,眸底也泛起了丝丝凉意,“周延带你过来是他善良,而你可以选择找我的律师谈。”
似曾相识的话猛地拨动了唐绘经久不动的心弦,她明白他是在故意为难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还小,都是为了我才做出这种冲动的行为,可是他今年刚上大一,他的人生才刚开始……”
“到此为止吧。”